据说,天津南门有一个叫田姓的小康之家,户主田子森娶妻刘氏。这两个人都40多岁了,但是膝下还是没有儿女。为此,他们斋戒念佛,祈求观音大士的一粒香火。刘氏呢,则隔上一年,便到了娘娘宫里,拴个娃娃咯,回家供养,希望这泥娃娃能够带来真娃娃。老天睁开了眼了,就在田子森44岁那年,这流逝的肚子居然拢胀起来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伴随着一声啼哭,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娃是呱呱落地,老来得女怎不叫人欢喜啊。这两口子将对女儿视若掌上明珠,甚是真爱,因此取名叫真儿。这天下万物啊,有阴就有阳,有喜就有忧天,子孙欢喜之余,又深感忧虑,这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吗?田子森自知身体这不太好,总是担心呐,这万一哪一天驾鹤西去,这女儿只怕没了着落,会被人欺负。身为父母者,有这种顾虑也不足为奇。天下的父母哪有不想儿女幸福的道理啊,带着这份忧虑,在这阵儿上再幼稚之际,就给他定下了一门娃娃亲。这南方是北门外锅店街的徐家,两家约定到了证儿破瓜之年,便正式用八抬大轿抬进徐家的大门。针儿十岁那年,母亲刘氏去世了,田子森也无法独自抚养女儿啊,只得将女儿交给自己的婶子田周世代为照管,作为报答,约定等他去世之后,这家里所有的财产全归婶子所有。转过年,天子身边因病而逝,你11岁的针儿还不懂得丧夫之痛呢,哭了几声,也就不再哭了。11岁的女孩子啊,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是调皮讨嫌的年龄汁儿,自小就被父母宠爱。因此,在性格方面多少就有些跋扈,尔只许他占别人的便宜,而不许别人占他的便宜,稍微有些吃亏,便耍性子哭闹。身为大妈的天舟是对症儿,也尽管十分疼爱,但毕竟是隔着一层血缘关系,因此证人在耍性子的时候啊,免不了总会数落几句,再有烦了就拿话吓唬人,最常说的话便是,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跟个野丫头似的,真是不让人省心。我可听说了啊,给你订下娃娃亲,那徐家那小子比你还小一岁呢,如今长得又高又大。等到你俩正式成亲的时候,他还说不定长什么样呢,说不定跟个猛张飞似的,力大无穷呢。真要是那样的话,你嫁到他家入洞房的时候啊,备不住当天晚上你就没命命。像这类男女之间的生活私事,这成年人本就不应该讲给小孩子听。可是这田中是他不懂得这些道理啊,总是夸大其词的在真人面前唠唠叨叨。这阵儿啊,起初不当回事儿,可随着年龄一天天长大,加之这大妈田畴是一遍一遍的灌输,这听得多了,就扎根心底了。在这儿的心里就蒙上了一层阴影,对于成亲入洞房这种事情,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人们呢,形容一个人嘴巴不好,往往会说啊,是这个人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这句话呀,是话糙理不糙,往往正是因为很多人管不住自己的嘴而生出,或是因此啊,宁可裤腰松,也不能让这嘴巴松。时光荏苒,日月飞梭,眨眼之间终于到了破瓜之年了,那出落的亭亭玉立啊,谁见了谁都稀罕。这时候,身为大妈的天舟是自然不必再用那套不知道絮叨了多少遍的话,吓唬着真儿了,可他哪里知道啊,他的嘴上尽管不说了,可真人的心里越发的不踏实,总担心徐家的花轿抬到自家门前。担心害怕是纯属无用的,不管什么事儿,你担心害怕都是吓唬自己,根本就没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久,这婚期来临,花轿临门了。大妈天舟是拉着甄人手一一送别,并道珍重。而正是在哭成了泪人了,说什么都不肯上去,华侨。天州市认为这阵儿又使性子了,于是找了几个婆子,愣是把这针儿塞进了轿子里,在锣鼓喧天、唢呐刺耳的吹吹打打,升钟镇而被大红花轿抬到了徐江。这大风,真是好不热闹。夜晚喝过交杯酒了,亲友散尽,新人双双入洞房,新郎也很腼腆,抽出好久才怯生生说了一句,这夜已经深了,早点睡吧。不曾想,此话一出啊,就犹如九天霹雳打在了真儿的头上。真儿顿时毛骨悚然,瑟缩墙角,浑身打颤,摇头不语。新郎见他这般模样,只是认为他是含羞所致呢,因此也没再说什么。安慰真人几句之后,这新郎坐在床边默不作声。也许白天喝多了酒的缘故,这新郎啊哼也没长心,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之时,发现新房之中只有他一人了,真儿踪影不见了。新郎赶紧去寻找,家人也被惊醒了,一家人里里外外找了一个遍,连影子都没找着。这大婚第一天就把新娘丢了,徐家人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那若是亲家知道此事,不闹到衙门才怪呢,可是这纸里包不住火呀。徐家人万般无奈,也只得到真儿的大妈田周氏家也把针而不见的消息如实相告。天都是听罢之后,犹如五雷轰顶啊,先把徐家人骂了一顿,接着劳烦邻居帮着到处找那成想,这一找就是三年三年之内,这二人的行踪毫无头绪。官府尽管已经立案了,也曾张贴过告示悬赏找人,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真人失踪的事情已经没人再提了。大活人就这么没了亲人,怎么会不心疼呢?可是心疼归心疼,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你就是活活疼死,也是无济于事。日子该过得还是要过的,徐家那边给了田中是不少好东西作为补偿。这个田州市虽然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但她也自知这阵儿已经找不到了,就算跟徐家对簿公堂,也是毫无作用。到那时,只会让两家人撕破脸皮,弄个两败俱伤,于是她选择原谅徐家,不再追究这件事情。徐家而在真人失踪的第二个年头,又定了一门亲事,很快便举办了婚礼,转过年来诞生下一个儿子。这一家人其乐融融,早已经从丢失新娘的苦闷中解脱出来了。要不说恶什么,无巧不成书啊,这天底下也不乏巧合之事。天中是有一个依靠贩卖木料为生计的外省。有这么一次,赶车到任丘送木料,在一个村口,无意间看见一个田间劳作的薄腿的农家女,在样貌上与真儿有几分相似。外甥就越看越小,但是也不敢贸然相认,于是多了个心眼儿,跟在一个路边卖瓜的老农套近乎,买了两个瓜,一边吃瓜一边闲聊。外甥就问老农,哎,地里干活的女子,模样长得挺好看哈,只可惜是个脖子哈。愿意娶她当老婆的人想必在身体上也有缺陷吧?这老农一听白首,还不是啊,这女人,她不是本地人,三年前被人卖到这里的,来的时候呢,腿还是好好的呢。之所以变成一瘸一拐的,是有一回偷跑被婆家逮到之后,生生给打断的。腿被打断了之后,他也认命了。去年生了个儿子,儿子平时约她,婆婆看着他在下地干活,外甥听完之后,认定他就是真儿,于是上前相认。这亲人相见,分外的同心,那针儿就诉说经过,原来那天晚上他因恐惧而逃离虚假,本想回去大妈的家中,哪曾想被人从背后用口袋给套住,然后就失去了知觉了。醒来之时,发现这清白已经遭多人玷污了,然后就卖到了这个地方。本想逃走,却被打断了腿,落得了这个丑模样,也没脸再见亲人了。如今有了儿子,成了母亲,也就不再想回家的事儿了,认命留在当地当一辈子农夫。真人还说,在他身上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因,都是因为大妈的血研所治,若非当年大妈喋喋不休的说那些话,又何至于他变成今天这个模样了?如今呢?但是他已经不怪大妈嘴不好了,怪只怪自己太傻,听信了那些本不该相信的胡话,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外甥见他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劝他跟自己回天津了,来到她婆家,拿出些钱来让婆家好生照顾他,并嘱咐针儿随时可带着家眷回天津。外甥回到天津之后,对天舟是说了真儿的下落,这天周氏懊悔不一样。但是,事已至此,自责已经无济于事。只能让外甥套车拉着自己去见真儿,并把针儿的婆家人带到天津居住了好长一段日子。此事之后啊,就沸沸扬扬地传播开了,大多数人自然唯真儿的命运感到惋惜。这其中就包括了晚清文人带鱼安、愉悦等等,这些人将此事记录在册,只为了教化后人,千万要管好自己的一张嘴啊,一年到头来害人又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