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老太太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崔奶奶就是那个敢留你到五更的人，看看你身边有没这样的人。我要讲的是一个活在我记忆里的人，他赴嘉兴催，我们都叫他催奶奶。那时候我七八岁的样子，每天都会到村口的大榆树下听崔奶奶讲故事，他讲的都是一些诡异离奇的故事。崔奶奶一个人独居，无儿无女，老伴早在几十年前就死了。有一个关于它的说法，杨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但崔奶奶却是一个可以留人到五更的人。催奶奶有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是他年纪大了以后才被人知道。他有几个要好的老姐妹，平时没事就聚在一起唠家常。有那么一回，一位姓宋的老姐妹一边聊着天，一边择着菜，等菜择完了就回家做饭。崔奶奶叫住了她，让送老太太把儿女照回来见见，想吃想喝抓点紧，言辞之中谁都听得出来说，送老太太没几天活头了。宋老太太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你怎么咒我死呢?崔奶奶一看送老太太急了，解释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好像有些话不能直说。送老太太气的一转身就走了，撂下狠话，姐妹情谊到此为止，以后不来往了。看着送老太太气哼哼的走了，一起唠嗑的老姐妹也埋怨崔奶奶不应该说得罪人的话。崔奶奶叹了口气说，他知道送老太太活不过三天，儿女又都在外地，不提前召回来怕是临死都不能相见。老姐没听，咋还越说越不像话呢，起身也走了，临走还告诫崔奶奶以后别说这种讨人厌的话。可就在三天后，那位送老太太突然病逝，因为事先不知道，远在外地的儿女一个都没能赶回来见上最后一面，就那么孤零零的走了。崔奶奶和另一个姓刘的老姐妹去参加了葬礼，崔楠楠埋怨自己明知道送老太太的羊售价，却没能帮上忙，在回家的路上，刘姓的老姐妹便问起了这件事，崔奶奶也没隐瞒，说他打小就能看见神神鬼鬼的留下来。没听，这不就是民间常说的阴阳眼吗?就问崔奶奶，总是见到那些不怕。崔奶奶说，年纪小的时候，见到那些缺胳膊少腿的还觉得吓人，可年纪大了，见得多了，也就不当成一回事，你不招惹他，他也不招惹。说着就提到了鬼差勾魂的是留下。老姐妹也是好奇，就问个没完。崔奶奶也不瞒着他，就把鬼差长什么样，什么穿着跟他说了一遍。流行老姐妹是边听边感叹，没想到一起相处了几十年的姐妹还有这样的本事。等他走到家门口，两人要分开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崔奶奶，让崔奶奶什么时候看到勾魂的鬼差找上她，跟她说一声，他也好提前安排一下后事。崔奶奶答应了下来。之后的两年都相安无事，到了第三年，有那么一天，老姐妹两个人一块去赶集，催奶奶又提起了这个话茬，留下的老姐妹一听，声都变了。崔奶奶这么一说自己的阳寿可劲，往身后瞅了瞅，都是感激的人，也没见有什么鬼差。崔奶奶说，鬼差可没跟着他，而是在他门口等他催奶奶让流行老姐妹回家不要走大门，从后院翻回去，把儿女都叫到跟前，该交代的赶紧交代，这方法也就能帮他拖个三五小时。流星老姐妹也真听话，匆匆回了家，从后院墙踩着草进去叫过儿女交代了后事。当天晚上，他家的门楼莫名其妙的就塌了一块，好在没人经过，要不然非砸死不可，这也就是崔奶奶帮他躲过去的。接流行老姐妹跟儿女交代了后事，儿女还不明白咋回事，这好好的交代什么后事啊?可等到了夜里，老太太就去世了，而你这才明白过来。如果说前面两件事是我听来的不足为信，那么这第三件事可就是我亲身经历的了。我们几个小伙伴一到暑假就会到村东头的河里洗澡，可那一天我和大鹏二强刚到河边，崔奶奶就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拉着我们几个不让我们到河里去洗澡，我们都觉得很奇怪，因为平时我们差不多每天都去，也只在水浅的地方玩，崔奶奶看见过好多回，也没拦过。我们以为他就是担心我们不知深浅会出事，就跟他保证只在岸边玩，觉不到水深的地方去。可催奶奶一脸严肃，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过去，到最后就生气了，说我们要是不听他的话，以后就别想听他讲故事。没办法，我们也只能离开河边，可不知道崔奶奶为啥要那样。我们都走出很远，崔奶奶还站在河边，他突然对着河水大喊大叫起来，好像河里有什么东西要等着害人似的。我们走出老远，崔奶奶还在河边站着呢，我看了又看，合力根本什么都没有。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大鹏、二强正蹲在地上玩弹株，看见有几个大人着急地往河边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是河狸好像淹死人了。我们一听也来了精神，三个人一商量就跟了上去，要去看看热闹，等我们跑到了河堤上，往下一看，河边果然围着好多人，隐约看见地上还躺着一个真的有人淹死了，我们也有些害怕，就商量着要下去看一看。大鹏胆小，他不敢去，我和二强壮的胆子跑到键挤进了人群，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淹死的人。留三一脸死灰色，瞪着眼睛，嘴巴张得老大，让我想起了电视剧里常说的死不瞑目。村里人都在议论硫酸的死，也都奇怪水性很好的刘三怎么会淹死在河沟里，甚至有大人说刘三是被水鬼抓了替身。我和二强越看越害怕，就没敢再多逗留，匆忙回家。从那天开始，我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在梦里，留三就在我床边瞪着眼睛盯着，一直过了一个多礼拜，我才不做噩梦。再见识过了三年，有一天崔奶奶说她这是最后一次给我们讲故事，讲的是一个好人的好报，恶人遭报应的故事。崔奶奶让我们以后都得做个好人。崔奶奶走的时候说他不会再来了，我们那时候也没明白他的话，就问他什么时间会回来在给我们讲故事。崔奶奶回过头来笑了笑，说他要去的地方是回不来的。崔奶奶走了，我们几个当时还在猜他到底是要去哪儿，直到第二天有人去他家串门，发现他已经去世了。穿好了寿衣，头发梳理得很整齐，村里人都说他知道自己会死，催奶奶没亲没故的乡亲们帮他办的后事。我到现在还记得出殡那天好多村民去送他，有很多都是他帮过的人，到现在我成家立业了，都还记得崔奶奶说过要做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