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年间,有一个寡妇,家里很穷,领着儿子王保过日子。有一天下大雨,妈从大道上捡回一团黄泥,做了一只小碗,风干了,又放进灶膛里烧一下,就留给王保接尿用。天长日久,这只小碗磨得溜光银亮,还挺好看的哩。
王保长大成人了,娶了媳妇。这媳妇刚过门还装得挺好的,夭夭妈呀娘的叫得杠口甜,可是没过几天,就露出了植头,不是嫌婆婆埋汰①,就是嫌吃得多。
有一天,婆婆吃饭不小心把碗打碎了,媳妇数落了一顿,就把王保接尿的碗给婆婆吃饭用。
从这以后,有什么剩菜剩饭,土豆皮烂倭瓜,都倒在这只小黄泥碗里,留给王保妈吃。有一天,媳妇对王臂, “现在摊上荒年了,多一张嘴就多一份心,快打发你妈走吧! ”这一天,王保套上一辆牛车,对妈说, “妈,你上车吧,我送你走。”王保用黄泥碗了一碗清水,他妈喝完水,把黄泥碗往炕上一放,媳妇顺手摸起来撤到院子去了。老太太走到院子里,见这个碗还好好的,扔了怪可惜的,就捡起来揣在了怀里。
王保把车赶进大草甸子,走着走着,眼前有一个大坑。王保把心一横,就把妈推进大坑里,头也不回地赶着牛车回家了。
王保姆一个人在大坑里,又哭又喊,哭累了,就枕着小黄泥碗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觉得大坑里暖和起来了。睁眼一看,大坑里有了亮光,是从/卜流里闪出来的。就在这时,一个人对她说* “老妈妈,你别害怕,我就是七月七正午那场雨浇过的黄
.①理发,踪.
泥,是你把我捏成了一个小碗0你想要什么东西时,就说,宝碗宝碗翻翻,大米白面山山',你就要什么有什么了. * 、
王保妈赶紧坐了起来,原来是一个梦。这时,天放亮了,坑边上有个叫王荣的木匠打这儿路过,听到坑里有动静,就问:“坑里是谁? ”王保妈说:“我打这里走,一不小心掉进大坑里啦!”王荣走近大坑一看,里边坐着一个老太太,破衣烂衫的。他赶紧解开绳子,放下坑去,把王保妈给拉了上来。王荣说,“老人家,住在哪个村子?我送你回家。* 一提到家,王保妈又“哇”地一声哭了,接着,就把儿子和媳妇如何虐待她的事说了一遍。王荣说, “老人家,你要不嫌弃,就给我当妈吧,一个人过日子还挺孤单的。*王荣说着就给王保妈跪下磕个头,叫了声“妈”,背着就往家走•
王荣领着王保妈回到家,王保妈想起那只泥碗,就对王荣说.“你就试试,看灵不灵验.”王荣拿出泥碗,念道, “宝碗宝碗翻翻,大米白面山山! »果然,泥碗里出来枉尖儿一下子大米。娘儿俩乐了,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了。
再说王保,自从把妈推进大坑,日子越过越不舒心。媳妇得了一场大病,抓药扎咕,也不见回头,刚过了三伏,媳妇就死了。王保没法过活,只好四处讨饭。这天讨饭来到一个小镇,就见有家木匠铺子,一个小伙子正打家具,一个老太太给他擦汗端水。王保离老远一看,真羡慕人家娘儿俩那热乎劲儿,不觉又想起自己的妈来。他走上前去伸出手说:“大娘,大哥,帮碗饭吧.”老太太见要饭的来了,就招呼儿子:“把黄泥碗拿来借给他使使。”
木匠放下家什,跑到屋里拿出一个黄泥碗,递给王保说, “这是一个宝碗,你就管它要吧,要啥有啥。”王保接过碗,仔细一看,觉得小碗好像在哪儿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学着木匠告诉他的话,念道,“宝碗宝魄翻翻,大米白面山山• ”随着王保的声音,碗里突然生出白花花的大米来。王保把大米倒进他的兜子里,再仔细一看,都是些羊粪蛋儿。他问木匠, “大哥,你太看不起人了,给我的是羊粪蛋儿!“木匠说: “不会吧,平时总有讨饭的来,我妈就给他宝碗使,里面生的明明是大米,怎么会是羊粪蛋儿? ”就又让要饭的试了一回,一看,白花花的大米,倒进他的兜里,就变成了羊粪蛋儿。
老太太仔细一打量要饭的人,不禁吃了一惊,原来,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她儿子王保啊!王保妈说,“王保,你也落得了今天这个步数啊!就因为你做下了伤天害理的事,宝碗到你手里也不灵了,你就要一辈子饭吧! ”
讲述者,王艳茹女54岁长春市中医院托儿用
保育为汉族不识字
采录者,t保明5 37岁汉族T4大专毕业
采录时间, 1985年
采录地点,长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