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老老年以前的事了。在长白山里有1个围帮,四十多个炮手。老把头枪法好,经验也足。这伙儿人个个身板子硬朗,每次出围,都能打到很多野物。在长白山里,一提起这个围帮,没人不知道的。
这围帮里有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姓赵,也是打山东逃荒来的。他光杆儿一个,大家看他年岁小,又刚入伙儿不久,都叫他“赵初把”。
他个头儿大,力气足,练起功夫来是真上心用劲儿,枪法箭法也挺好。他递上一枪,管叫飞着的禽鸟扑棱梭栽下地来3他端起枪来一瞄,喊声“脆袋”,正在飞跑的狗①辕,传说的中一种怪兽.据说一只母虎生的三只小虎之中有一只豹,一只母豹生的三只小的之中有一只发. 子就倒下了,到踉前一看,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脑袋上,他赶起仗子①来,舍得使力气,就是一天跑二百里路,也不嫌累,坐起围②来,有耐心劲儿,山牲口不来,把头不发话,就是死守它一夭两夭,他也不带动一下的。从老把头到炮头、炮贴,赶仗子的,没一个不喜欢他的.
这一年,他们进山打了半个多月的红围,老也没开眼,老把头腻烦了,大伙儿心里也不托底了.有这么一天晚上,半夜时候,只听外边有“扑哧、扑哧号的敲门声O老把头问:“谁? ”只听外面“呜呜”叫©老把头一听,坏了,就叹口气说* “山王爷③来To咱这四十个人,不知该谁死了!*说完就按着放山人的规矩,都往外扔帽子,老虎把谁的帽子叼去了,谁就跟着老虎去。
第一个,是老把头先把帽子扔了出去,那虎连看都不看,跟着,炮手们一个接一个地把帽子扔了出去,那虎连理都不理,只管拿爪子刨地,直门吼叫着。末了,只剩下一个人了,那就是赵初把•
赵初把一个高儿跳起来,抓起帽子,“岫”地一声,就甩了出去。老虎真就把他的帽子叼了起来。大伙儿一看,心里可真难受啊。赵初把使劲一拍胸脯说,“不要紧,我去!可有一宗,我得多带杆枪去,它就是把我吃了,我也得换它一个。*老把头点点头,把自个儿使了多年的老猎枪交给了他.他把枪药,铅砂子带得足足的,拾掇妥了,就背起两杆猎枪,拉开地子门,大步蹿了出去.
出门一看,原来是只胖墩墩的小白老虎.见他来了,小白虎乐得直劲儿蹦跳撒欢• 赵初把端起枪来,拉开架势要搂火。小白虎把头往外一点,磨回身,叼着他的帽子,头前走了•赵初把见了,心里寻思,你想把我领到别的地方去吃啊,那也便宜不了你。就迈开大步,跟着走了。
他们爬上一座大山,穿过一条深洵,越过一道大除,就走进密密麻麻的老林子里。走啊,走啊,只见前面灯明火亮地一片白。走到这儿,小白虎就停下了,把帽子放在地上,朝那片亮光点点头。赵初把这才明白了,它是来找帮忙的呀。
原来这只小白虎的爹妈都叫一个大野物给吃了,又把它也抓了去伺候这家伙•有一天,瞅那家伙“呼噜呼噜”睡觉的夹当儿,它偷着跑了出来。它听说这疙瘩来了个围帮,里头有个赵初把,.有胆子又有能耐,就找赵初把来了。
再说,赵初把往亮光那地方一瞅,原来是三、四十只老虎,齐刷刷地在一个家伙面
①②赶仗子、坐国,皆为狩猜时的分工,把头总管一切.赶仗子的要有几个人,他们藏击铜铁之物或大声呐峨,点火烧林林.妻赶蜀导向预先设想的地方删去.在野兽被轰赶时必然要过的山谷沟段处埋伏下持枪或射跳的猎人,只有他们才可以开枪、射箭,这叫坐国的.坐围的分为炮头和炮贴,野普赶来了,炮头先打,打不死时炮贴再犀姬.
③山王爷,即老虎.山里人祟拜虎,不直呼其名,称为•山王爷"."老把头•,“细毛子・.“大爪子” ・老虎姆子•、.山神爷• . .野猪侑"、”老佛爷.等.
前蹲着J那家伙高高地蹲在一个青石台上,两只眼睛像两团火球r只听它“哼” T - 声,一只老虎马上站起来上前给它搔痒,又听它“呜” 一声叫,一只老虎马上去给它摩擎毛。待了「会儿,只听它“嗷”地一叫,毛一控擎开,一掌就把那只老虎打倒,扑上去就把它扯巴扯巴吃了。那些蹲着的老虎,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八大气也不敢出。
他往细一打量,那家伙足有一丈五尺高,三、四抱粗,长着老虎脑袋、黑瞎子身子,一根尾巴有五尺多长,七十多节,有碗口那么粗©赵初把明白了,这群老虎是叫那家伙给降住了。
他麻利儿往两杆枪筒子里灌了二斤黑药,又装上十五粒一两重的铅砂子,聚紧裤管袖口,抻巴抻巴手脚,咳嗽了一声,大声喊叫,"山王爷们,你们躲开点儿,我来收拾它!,那些老虎都散开了。那家伙一听,火儿来了,站起身来,两只大火球样大眼睛直射着他。那光又红又亮,刺得他的眼睛直发花。他揉揉眼睛,眨巴眨巴眼皮,就端起了老猎枪。那家伙大口一张,大吼一声,震得他头昏脑涨,眼前直冒金星©那家伙见赵初把还站在那里纹丝儿没动,就一个高儿跳下石台,抖搂抖搂身子,把大尾巴一抡,“瞎》一消响,直冒火花。 、
赵初把离那家伙有一百多步远,他端起枪瞄了起来,那家伙“呜呜” 一叫,呼地一声从赵初把头顶上悬了过去,落到一百多步远的另一边◎刚落地,抖抖毛,大叫了一声,又从他头顶悬过来。越悬越低,越悬离他越近。赵初把乘它刚刚悬到头顶的当儿, 照准那家伙儿的脑袋就搂了一枪,只听一声大叫,“扑通》一声,那家伙就跌到地上了。它还没死,瞪着血红血红的眼珠子,张着血盆大口,又爬了起来,想往赵初把身上扑。赵初把拽出另一杆枪,照那家伙又开了一枪。那家伙一个跟头栽到地上,四腿一阵乱登达,死了。
这夹当儿,小白虎和那些老虎都跳了起来,跑上去,把那家伙啃了个稀糊烂。啃巴完了,都朝赵初把围拢过来,拿舌头称他,用鼻子闻他,拿嘴巴赠他,那个亲热劲儿,就没法子说了。
赵初把往外一撒目,只见地上堆着一摊摊老虎的白骨。、他扛起枪就要往回走,那些老虎拦着不让他走。他只好待下跟老虎们玩耍一阵子。傍天亮,那些老虎都走了,满山满岭追着撵着,不大一会儿,就圈来了四只梅花鹿.赵初把把鹿打倒了,割下鹿角,背起来要走了,那些老虎还磕头作揖地把他送出大老远。
再说,那些炮手们,寻思赵初把八成是让老虎给吃了0天一亮,见他背了四副大鹿角回来了,这可把大伙儿乐坏了。他把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老把头听了,又惊又喜,说8 “你知道那是啥物?那叫黑!三虎出一豹,三豹出一移,法再和黑瞎子配对儿,就生出这么个怪家伙Q我说这几天咋没开眼呢1那家伙可凶了,山里的牲口没有敢毒它的o它到哪儿,山牲口都逃得远远的。你倒敢来搂火揍它,真是好样的.”
大伙儿都说这四副鹿茸再赵初把的财命,卖了钱都成归他个人.赵初宏说啥也不笞 :应,他把鹿茸隼拿到齐州卖了不老少钱,给大伙儿均分了。
打这儿以后九大伙儿都更佩服赵初把了。
讲述者,孙凤梧男50岁汉藕浮江市代氏
不识字
采录者* 于济源另27岁汉族靖字县文化干寺
大学毕业
采录时间* 1962亭1月
采录地点,浑江市三岔子林业局工人养老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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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江市的胡维亭(男,6。岁,汉族,工人,不识字)也讲过这个故事.
四平市崔祖明采录的《猎手奇遇》基本故事情节与《赵初把打黑》相同.讲的是十几个猎手上山打粮,晚间十几只猛虎把猎人们的地抢子围住。猎手张勇叫大伙儿往外扔帽子,虎把谁的帽子叼去,谁就出去跟老虎走。只见十几只老虎忽地围了上来,站在中间的那条吊睛斑毛大虎,叼住了张勇的棺子• 登勇带上弓箭,跟随这些老虎走了.来到一个山崖前,见遍地是虎骨,又看见一个似虎非虎,似豹非求的东西正在那啃老虎的骨头。这叫穗麻,比老虎还凶猛•张勇拉满弓弦,一箭射出,正中那东西咽喉.连射两箭.那猥琳倒下了。张勇跳下山崖,又回到地珀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