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年,关东的木兰屯,有个出名的猎手,人们管他叫a神箭石武'o飞禽在天上飞着,看见石武的箭射来,吓得骨稣肉麻,“吧噫》一声就掉在地下$野曾听到石武的弓弦响,四肢箭糠迈不动步。石武家中有个八十岁的老娘,娘儿俩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 石武总严守不打绝户围的山规3不射怀胎的山牲口,不捉抱窝的野鸟。
有一年,石武的老娘身患重病,没钱抓药。邻居大叔说:“眼下是母鹿搞熊时节,打个鹿胎上集去卖‘抓药的钱就不用犯愁。*石武心里犯嘀咕,为了救娘的命,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他长叹一声,下了狠心,一拍大腿,背弓插箭地进了围场。
这天,石武在老林子里,沿着蹄踪寻找猎物,猛一抬头,看见在山泉旁站着一只梅花鹿,正在低头喝泉水。圆圆鼓鼓的肚子,像牛腰那么粗,是胎相显怀。石武搭箭想射,又摇一摇头,把弓箭放下了。一箭伤两命,他不忍心下手。可是一想到老娘的病,他又咬牙端起枣木弓,拉紧雕翎箭。
这工夫,母鹿冷丁看见石武,前腿一弯,跪在了地上。石武又放下了手,这时猛听南山坡上叫了两声,随着叫声,蹿出两只鹿崽子,飞快地跑到石武面前跪下。他鼻子一阵阵焦酸,眼泪掉下来了。石武心想,娘把我养大,我得给她老人家治病啊。他又举起了弓箭。梅花鹿母子三个,抢先迎挡着石武的箭头,互相护持着o石武愣愣地看着,母鹿的头,差一巴掌远,就抵到箭头上了o跪在地上的三只鹿,都流着眼泪,石武摔下弓箭抱住母鹿的脖子,伸手摩挈着小鹿的头,说, “你们娘儿任,逃命去吧!”
石武说罢,拾起弓箭,回身下山。母鹿伸脖儿张嘴叼住石武的衣裱,不让他走。m 有啥事呢?石武心中纳闷儿。
俗话说,人有人言,曾有兽语。母鹿叫了两声,两只鹿崽子叼着石武的左右袖头。母鹿望一望石武,在地面上跺跺前蹄子,石武就坐在山坡上。母鹿“呦呦”叫了三声,舔舔石武的手,石武猜不透是什么意思。母鹿像一阵风似的,奔老林子里跑去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母鹿回来了,它嘴里叼着一棵紫红色闪亮光的灵芝草,递到石武的手心里。石武盯着这棵草,心里暗想,听老辈人说,这是含泪灵芝呀!
啥叫“含泪灵芝” ?俗话说,“鹿有千年寿,患病啖灵芝。*活得年头多的老鹿,当它知道自个儿病重的时候,就卧在灵芝跟前去落泪,血泪一滴滴淌在灵芝的蘑菇顶儿上。被鹿泪浇过的灵芝,生长得像红葫芦。有人采到手,轻轻地摇晃,能听到“哗啦哗噬”的水声。人们传说,这是鹿留给人间起死回生的还魂草。
石武用手捧着含泪灵芝回到家,娘已经绝了脉,只是心口窝没凉透,还有一丝气儿。他一边哭一边拿荆针扎破含泪灵芝圆鼓鼓的蘑菇顶,从灵芝里涌出了通红的血汁,一滴一滴淌进了娘的嘴里。约摸抽半袋烟的工夫,老太太“哼哟”一声,苏醒过来了,
三天后,老太太就能自个儿拄着拐杖,到门口晒太阳了。
讲述者,刘善思女60岁汉族和龙县
工人高小毕业
采录者,齐兆麟男59岁汉族干部
初中毕业
采录时间, 1985年
采录地点:和龙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