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个穷书生，学识渊博,才华出众。一生只晓得读书，不会种庄稼。家中父 母已死，只有妻子，小两口生活越过越苦。有一年，大年三十天，人家杀鸡宰鱼，闹闹热热的 过年，穷书生连米都没得，他早晨起来就去借米，快到晌午了，都还没有借到。秀才娘子在 家烧起火等丈夫拿米回来煮饭，一直没得影响，独自一人在门前自言自语地说:“人家烹鸡 煎鱼，吃肉吃膀，我若吃得到一顿鸡肉，死了都值得「这时窗外传进话来：“你是不是真的 要死?是的我去拿个鸡来你吃「秀才娘子说:“只要吃得成鸡肉，死了都要得，像我这样的 人活起不如死了好些「窗外又传话音:“那我去给你拿来，但是，吃了就要去死啊，你死了 我才好去投胎。”没有好久，就见一个披头散发，舌头掉出尺多长，霉冬冬的人给她提来了 一顶锅热气腾腾的鸡肉。秀才娘子实在饿得伤了心，不管他是人是鬼，拿着鸡肉就吃。她 吃得正香，穷秀才回来了。穷秀才看见妻子在吃鸡肉，就问「是哪个发善心的给你拿来 的?”娘子说：“你看门完智坐那个嘛。”秀才一看，原来是个鬼，正在那里打瞌睡。秀才说： “人穷了霉鬼都找上门来了，他拿鸡肉给你吃了，是不是叫你死啊? ”娘子说:“就是秀才 说:“等我来收拾他,灶孔头还有火没得? ”娘子说:“还有「秀才把火钳放在火里烧红，拿去 一下挟着霉鬼的舌头，霉鬼惊叫一声，爬起来就跑了。他跑到一块堵水田头去了。到半夜 560 的时候，水田主人去看有没有小偷偷他的鱼，恰好看见霉鬼扑在他的田坎上。看鱼的说: “这不是贼娃子么? ”就轻脚轻手地走去给他两扁担，掀他在水田头，车身走了。霉鬼在水中 扳了好久才爬起来，一身打得焦湿，就把鬼皮脱下来晒在碑石上。这时，一个过路的人看 见碑上有一件衣裳,估计一定是哪个丢的，就把衣裳捡去了。霉鬼在碑后打瞌睡，一觉醒来 不见「鬼皮，在附近到处找都没有找到，就往街上去找。那个过路客，把那件衣裳拿到汤圆担前换了两碗汤圆吃。卖汤圆的把衣裳拿来搭在架子上。霉鬼撵拢时，看见他的鬼皮在卖 汤圆的架子上搭起,就上前去边取边说:“这件衣裳是我的「卖汤圆的说:“是你的咋个，我拿两碗汤换来的，不能拿给你。"霉鬼说:“是我的我就要拿走。”二人争抢起来，卖汤圆的 冒火了，将锅儿头煮汤圆的开水向霉鬼倒去，烫得霉鬼周身四体都是泡，痛得要命。后来, 霉鬼的伤养好了，就约了几个恶鬼想整死穷秀才 那穷秀才大年三十天到好友家去借过年米，得到朋友的资助。过了正月十五就上京考 试去了。霉鬼伙同几个恶鬼到处找穷秀才都没找到。过了好久，才知道穷秀才进京求功名 去了。几个恶鬼说「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才收拾他。再找个水鬼，他回来要走桥上过，叫 水鬼在桥下水里等着。我们在桥上,看见他走拢桥中间时，就给他一推，把他掀下桥去，水 鬼就按他在水里头把他淹死。”霉鬼说:“这个主意好得彳艮，我们就这样子干「没隔好久，秀 才考起了翰林，骑着高头大马回来了。霉鬼吩嘱胖鬼：“你在前面挡着马，高鬼你力气大，揪 他龟儿子下水，水鬼你在水里看着，掀下来就跟我按着淹，我来拉着马尾巴，他的马就走不 动了 J 几个鬼就照霉鬼的说法干，等秀才走到桥中间，几个恶鬼就开始行动。谁知秀才有了 功名，穿的都是官衣官帽，高鬼近不了秀才的身,霉鬼拼命拉着马尾巴，连声喊：“伙计.快 掀马! ”话刚说完，马的尾巴被拉痛了，抬起脚就给霉鬼踢去，把霉鬼踢卜了水。水鬼见掀下 来了，按着就往水里淹。秀才的马一趟跑过了桥去。霉鬼在水头淹得不得了，就喊:“伙计, 是我,快放我起来」水鬼说「我晓得是你，你害得我的伙计好惨,今天我非把你淹死不 可「霉鬼说「要不得，伙计呀,是我哇。”水鬼说：“当初你整我伙计的时候，你咋没想到要 不得?”霉鬼接着喊:“快放我起来，我是霉鬼，不是秀才。"水鬼连忙放手，把他提起来一看. 果真是霉鬼。水鬼说:“他们是咋个搞的，把你掀下来的。"水鬼说:“这回没把他整倒，拿来 咋个干? ”霉鬼说:“没得法了，他当了官了，我们这些鬼挨不拢他的身边了，只有等二辈子 看有啥子法没得。”几个恶鬼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讲述 者：陈述清 7。岁 彭庙乡农民 不识字
采 录 者：许增祥 男44岁 彭庙村八组务农 小学
采录时间、地点：1987年5月于富顺县彭庙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