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洞是闽南十八洞之一,在平和县地龙乡的深山里， 四周是高山峻岭，山上古木参天，难见天日，洞在一座奇峰 的悬崖绝壁之上，山巅终年云雾缭绕，神秘莫测。传说要想 进入飞龙洞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行，中段还要爬竿梯、攀树 藤，戳峭壁方能到达洞口，洞里还很深邃,弯弯曲曲的,前 面窄，后面宽，中段还潜藏一股号称“飞龙吐水”的飞泉, 一但外人攻进洞寨，只稍推开泉口一块巨石，“飞龙吐水” 登时射出一股急流,把来犯敌人冲出海口，跌落悬崖,九死 无一生返者。所以飞龙洞实在难以攻破。 当初占据这飞龙洞的是一只乌鸦精,率领几千只乌鸦 兵，在洞里安营扎寨，横行地方。后来从远方窜来一只黑蝠 蝠精,闽南人叫做“密婆”，它已修炼成人形,自称姓姚名 玉，背上长着铁翅膀,能扑翅腾飞，翱翔于天空,它手长爪 利，武艺高强，身是金刚之躯,刀枪不入,除三寸咽喉处 外，万箭难射，实是难以对付的强手。为了争占飞龙洞，蝙 蝠精和乌鸦精展开一场殊死搏斗，蝙蝠精浑身似铁，一毛不 拔，乌鸦精的毛羽却被啄个满天飞扬。两精大战三天三夜， 乌鸦精精疲力尽,毛羽掉光，象只寒号乌，冻死:在悬崖之 下。蝙蝠情就收陆了乌鸦兵，成为飞龙洞的洞主了。 蝙蝠精嗜好食生人脑髓，吸入血液，乌鸦兵就要四出捕猎 山民樵夫来供蝙蝠精食用，天长日久飞龙洞下白骨堆成山， 当地百姓叫苦连天，听说唐军前来平闽,就联名写请愿书， 请求归德将军前来剿灭蝙蝠精。 闽南行军总管陈将军自从九龙山大战，五雷殛矮蛮上蓝 飞后，威名大震，附近蛮獴纷纷归降，陈将军一一抚慰，施 教化,置为唐化里。这一日进驻地龙乡，听乡民耆老哭诉蝙 蝠精的罪行，决意剿灭飞龙洞。 陈政派马仁带领少数精干军校前去探路，他们沿着崎岖 山道摸索前进，好不容易找到飞龙洞口,原想偷袭蝙蝠精， 但闯进洞口不远之处，突然被一股飞泉冲出洞口，跌落悬崖， 要不是军师张赵胡有先见之明，在山下作法，化一朵白云接 住他们，险些摔死在崖下了。 陈政见飞龙洞如此难以挨近，如何剿灭蝙蝠精，实在束手 无策。便召集诸将议论,结果众说纷纭，也得不出善策来。最后 张赵胡军师说，“立即退兵一百里，再作针较。”许天正不 甘心地说，“难道我们就这样示弱，不打飞龙洞了吗? ”军 师笑道1 "正是让蝙蝠精以为我们无可奈何，不打飞龙洞 了。以后再作计较。”众将听了都象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也不知军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陈将军也不解，纳闷地 说，“但不知以后，又如何'再作计较'呢? »张赵胡说「打 飞龙洞，只能智取，不宜强攻,对付蝙蝠精，除非擦身接近 其身旁，是难以制服它的。所以只需丁七娘一人前去就能马 到功成了。“军咨祭酒丁儒为人老谋深算，认为太冒险，丁 七娘虽有法术，但蝙蝠精也非同小可，她只身入虎穴，总是 教人不放心。张赵胡低声说道，只稍如此这般，定教蝙蝠精 乖乖地落入圈套，束手待擒。陈政一听，抚掌大笑道：“妙 哉，妙哉I如此甚好。" 第二天，唐军士卒扬言撤兵回龙溪，收拾行囊,拔营起 行，不管乡民如何拦道恸哭，只是好言安慰,以后再来。蝙 蝠精派乌鸦兵下山探听虚实，果然营地只留下一堆堆草木灰 和马粪而巳，附近山村的乡民怕蝙蝠精报也都纷纷逃避 他乡了，只有一处荒坟上，有一个全身编素的妇女，一边焚 烧纸箔,一边在哀哀哭泣。乌鸦兵问她，“你是什么人，为 何在这里啼哭?“这妇女悲伤地说：“我丈夫刚刚病死，公 婆都逃避他乡了。我巳无家可归，故此在这里祭奠亡夫0 ” 一个乌鸦兵见这小妇人长得俊俏，就出馔主意说S “把她拉 上山去，给大王做压寨夫人。”其余乌鸦兵也觉得这个马屁 拍得准响，就不问这妇女愿意不愿意，背起来就跑。这妇人 惊吓得又哭又骂，粉拳直擂鸟鸣兵的头、肩、臂膀，这乌鸦 兵还感到浑身轻松，麻酥稣的哩。 乌鸦兵回洞报告大王知喷，唐军果真撤走了，措带还掳 回一个俊俏的小妇人,大王若中意,便留在身边做压寨夫 人，若不中意今晚就下酒吃了当小菜。姚玉大王一听，心里 瘾索索的，叫道, “快带小妇人上来。” 这蝙螭精姚玉一看见丁七娘化装的小妇人，长得花容月 貌赛神仙,登时全身骨头都酥软了，就说：“吠，你这小妇 人，若依了我做压寨夫人，便也罢了,要是不从,大王今天 就要吸你的血,吃你的脑髓,当下酒的菜肴吃了。” 丁七娘一见这尖嘴猴腮，一身黑毛，不穿衣服的妖怪， 假装害怕,瘫倒在地下,哀求说：“大王饶了我活命，求你 别把我吃了。” 蝙蝠精姚玉见状呵呵怪笑起来说：“小娘子莫怕,本大 王跟你开开玩笑，你长得这样美貌，楚楚动人，我怎么舍得 做下酒菜吃了呢? ”说完就下坐来牵她说;“我早就看中了 你，还是做我的压寨夫人吧I ” 这小妇人吓得双手直摇,东躲西藏地哀叫：《你别碰 我，我怕，我怕。你要真要娶我，得依我三件大事，否则， 我誓死不依从,情愿给你做小菜吃了。" 这姚玉笑笑说：“要依你那三件大事?尽管说来。” 丁七娘一板正经地说：“你要我做你的压寨夫人，得明 媒正要才行。要做百年夫妻，不能一不高兴，就当小菜给下 酒吃了。” 蝙蝠精姚玉听了说'“应当，应当，这一条很合理，我 自会遵守。那第二条呢?" 丁七娘说：“第二条，既是明媒正娶就要天地做证，要 洞里洞外，张灯结彩，隆重办喜事。要大摆酒宴，大放鞭 炮，，让三军尽欢，尽人皆知我是正式的压寨夫人，谁也不 敢轻视我。” 姚玉说，“好说，好说，我也没结过婚，喜事得办得热 热闹闹的，让喽啰兵都来参拜夫人。” 丁七娘说：“这第三椿吆，只怕你不肯，难办。可是你 若办不到，前两椿也白搭了。” 蝙蛹精一心想办喜事，心里痒痒地,今天特别开心，便宽 宏大量地鼓励说，“说罢，尽管说来，快说I ” 丁七娘说I “要当新郎官得像个人样，你长得这么丑 恶，我看了都怕,还怎么能成为百年夫妻呢?瞧你一身腥 臭，得用香汤沐浴狠刷一阵才行。还有十根利爪，一碰身上 就会抓破皮肉，也该剪剪。你不穿衣服，全无礼仪，不像人 样，例象夜叉。还有你说话声音，怪声吼叫，一点儿也不温 柔体贴，叫人听了吓掉魂魄。你走路一跳一跳的,也不会斯 文慢步……” 姚玉唯恐越说要求越多，马上打断话说：“行,行了， 能改的我马上都改，-•时改不过来的,以后你教我慢慢改, 这行了吧?你也去换衣裳,等着拜天地吧。喽口罗们快把喜 事操办起来1 ” 这一声令下，整个山洞热闹起来了，到处张灯结彩,照 得山洞雪亮，如同白昼。大办酒宴，乌鸦兵们大慷大王之 慨,唯恐不丰盛，落得吃喝个痛快。新郎官也真叫人侍候洗 刷一净,穿上绫罗绸缎，戴上礼帽，披上红花彩绸，满象个 沐猴而冠，有点人模人样起来。正要准备拜天地，忽然广洞 口哨兵来报：“不得了啦，山下金鼓齐鸣，唐军不知什么时 候又杀回来了，冲进洞里来了。”蝙蝠精姚玉大王大叫“晦 气，晦气,冲撞我的喜辰! ”下令打开飞龙泉淹死唐军。于 是“飞龙吐水”急流涌出，要知这股急流是有限的，要堵塞 一段时间才聚集些泉水，等泄尽了，就干涸了，还得聚集才 行。 等到洞中蝙蝠精和乌鸦兵们惊魂稍定，重新操办喜事 时，洞口哨兵又来报告说：“真奇怪，山下全无声息，也没 火光，唐军不知道都退到那儿去了。”有个乌鸦兵自作聪明 地说：“准都被飞泉冲下悬崖淹死光了。”姚玉大王不耐烦 T,说道：“管他们死活，谅他们也不敢再进洞来。快，快， 点起龙凤烛，我跟新娘要拜天地了。” 谁知道，这新娘一换装，俏模样全然变:了,金冠，战 甲，小马靴,手持弓箭，腰配双剑，威风凛凛地站在高处, 大喝一声：“大唐归德将军麾下，女将丁七娘在此，蝙蝠 精，乌鸦兵们，快快跪下投降，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姚玉大王一见，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是演的那一出戏 文，慌忙叫道，"夫人，夫人，别开玩笑,唐军巳退走了, 咱们先拜天地吧I ” 了七娘柳眉倒竖，娇声喝道，“无耻妖魔，你死到临头 还不醒悟，妄想拜堂做美梦，看我来取你狗命。”说罢张弓 搭箭对准姚玉咽喉欲射。 姚玉大吃一惊，想要张翅飞起,双翅早被红绸带姻住, 待要张爪抓攫，十只利爪全被修剪光了。这当儿，说时迟, 那时扶，丁七娘一箭贯穿蝙蝠精的咽喉，立刻扑倒于地上死 了。乌鸦兵们象炸丁窠的马蜂，乱成一团，东躲西窜，喜酒 吃不成，武器一时也找不到了,这时,唐军突然冒出来，掩 杀入洞，一刀一个,犹如快刀切西瓜,把几千只乌鸦兵全都 杀死了。 事后陈将军大摆庆功宴，张赵胡军师和丁七娘这双夫妇 自然立丁头功。丁儒先生高声朗诵新诗, “军师妙计平妖 洞，七娘神武假敌胆。
” 讲述述*黄水发界 6 0岁农民初中
采录者：金宗男 50岁教师高中
采录时池। 1 9 8 8年5月于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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