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崩有句谚语，叫“水鬼升城隍”说的是： 闽南有座青云山，山的东边有个庙，这届小巧玲珑，红 砖碧瓦，庙里奉做一位青脸红须的菩萨，他就是城嚓.这里 香火不断，热闹非凡,庙门上《城隍庙》三个大字，镀金 的，金光闪闪. 为什么这座荒僻小庙，香火这么旺盛呢?这当中还有段 离奇的故事哩. 很久以前，青云山西边山下，有棵老榕树，榕树的根须 低垂到一口大潭里，这大潭叫黑潭，大约有二亩大，水草丛 生，鱼虾很多，很少有人下潭去抓鱼虾，因为潭里经常闹水 鬼, 传说黑潭里的水鬼叫阿赐，在阳间是个老实人，在阴间 是个忠厚鬼.在地府阴间的难期已满.这一天，奉阎王的圣 旨，在黑潭里抓一小落水者替身，然后，他就可以投胎阳 间,做一大盾好人家儿子. 阎王给水鬼阿赐的期限只有三天.三天里若没找到替身 落水人,那就别想投世阳间啦. 在黑潭里，水鬼阿赐痛苦度过二天，因为他是忠厚鬼， 不愿抓无辜的人来交替。 第三天，他怎么也无法忍受了，因为没抓到交替，他将 永远在这黑潭里苦渡了，别想再回到阳间去者人间的欢乐 — 119— 了.所以，他横下一条心，决定抓一个人来交替. 早晨，太阳升起来，大地一片光明，有个女孩来到潭边 淘米，她边哭边说："娘啊你死的早，后母真是无良心，我被 打挨骂又饿肚皮，清早就上黑潭淘米，潭水冰冰冷，我苦死 了!“水鬼阿明听后觉得怪可怜的，年纪这么轻，往后日子长 哩，不能找她当替身，把她放过去了。 中午，太阳高挂天上，飘着几片白云，一个妇女来黑潭 洗衣衫,水鬼阿赐刚要揪妇女的衣衫进水里，忽然听到婴 儿的啼哭声，才发现这妇女背着一个婴儿.他想：如果拖她 下潭淹死，这岂不就多害了一条生命呢?婴儿是无辜的，母 亲死了，嬖儿耍谁来抚养呢?不能，不能忍心害她母子二 人. 下午，太阳就要落山了，过了这大好时光，就无机会 了，怎么办呢?水鬼阿赐想：无论如何，一定要找一个交 替,这时，一个货郎手摇拨浪放，叮咚、叮咚走到黑潭边， 忽然一阵歪风，平地而起，吹掉货郎的草帼，飞到黑潭水 面，货郎放下担子，走到黑潭边来捡草帽，水鬼阿明故意将 草帽飘出远远的,无法捡到.货郎怨叹地说：“苦阿苦，一家 八人，饿八肚(肚子)等我讨米去渡普，我走东村申西社， 今天才爱二角五，连吃点心也不够,老母.某国怎么顾?偏 这怪风也来作弄我，无草帽，六月天、七月火，晒一下，我 就变莱牖”,水鬼阿赐一听，心想：如果抓他替身，那他一 家七口人要依靠谁呢?不能，坚决不能，这样会丧失天良. 太阳F山了，西天一片晚霞，水鬼阿赐失望了，三次找 交替的机会都放过了.他没办法超升了.这时一个戴着竹签 一 120— 的老翁，拿着鱼钓，蹲在潭边钓鱼.水鬼阿赐一见大喜，老 天爷真有眼，这老翁活够了吧.他快速从水里游过去，一把 拉着老翁的脚,水鬼说："老翁，你该活够了吧，你来交替， 当黑潭王了! 1■老翁失声大叫："啊!水鬼，我与你无冤无仇, 你为了自己脱出苦潭，就要残害无辜，天理良心何在?” 水鬼阿赐听得满脸羞红，手也拉不动了.他想：“这老翁 与我果然无冤无仇，为了逃出苦潭，就害了他人，这有什么 天理良心呢?”他放开老翁，自方自语道：“老翁，你活着去 吧!这无边的苦潭，让我来承受吧!" 水鬼阿购刚说完，大梢树下一道金光闪闪，一位白发银 须，手持拐杖的老者，吟吟笑地点点头.原来是管辖本地的 土地神. 土地神对水鬼说：“你做的好啊!你自从当样身十年来， 无残害生灵,你是个好心水鬼，今天你难期已尽了，又不愿 捉拿无辜当替身,现在青云由东面有个庙，正缺一城隍，你 忠义两全，天庭封你为忠义圣王，赐你万年香火 阿赐穿好新衣，随土地神到圣王庙上任去了，从此这黑 潭再也不见水鬼,城隍庙一直保留到今，烟火不绝.闽南从 此有句谚语叫"水鬼升城隍"，意思是好心得有好报.
讲述人:欧步生男六十岁渔民 采录人:李麦秀 收集时间:一九八九年一月二十一日 流传地区:闽南一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