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奇是武进县户房的书吏。有一次,他解运钱粮到苏州,经过横林,忽然倒在了地上,过了一天方才苏醒过来。
他自言被金甲人抓去,带到一所大院子里,叫道:“大师父,恶人来了!”
上座有个青面獠牙的人说:“既然是恶人,就马上关押起来。”
金甲人跪着请示说:“张玉奇有朝廷公事在身,不便关起来,暂且放他还阳,等他公事办完,再进行审讯不晚。”青面人同意了。
张玉奇于是活了过来。
他把钱粮押送到苏州,领了批文回武进,仍从横林经过,住在旅店里。梦见金甲人又来了,把他引见大师父,就是青面獠牙的人。大师父判说:
“把张玉奇生平功过簿拿来,称它的轻重,再行治罪。”
左右取来一杆秤,金星照耀,秤锤用紫金石做成。凡是善事都用红标签,恶事用黑标签,分别投在秤盘里。
一会儿,红轻黑重了,张玉奇吓得不停地发抖。
一会儿,有人拿来标红签的文书一卷放入秤盘,盘中黑标签的文书都被压下去,红签的分量重得没法称。
青面人说:“他有这件大功德,可放他还阳,延长十二年寿命。”张玉奇就惊醒了过来。
张玉奇把梦中事告诉别人,有人问他是否认得那是卷什么文书。张玉奇说:
“这是我承办的事,怎么会不认得。这是常州刘布政使抄家案。刘被抄家时,籍没田产的佃户旧欠很多,知县想按数追讨,我表面上听从知县的话,而在晚上故意不当心失火,把单据全烧了,因此被打了板子,这才停止了追讨。想来压秤的就是这卷文书。”张玉奇到现在还活着。
临平县孙家的新娘子被妖魅附体,自称是“山娘娘”,喜欢抹粉,穿鲜艳的衣服,白天抱着她丈夫,口里说着秽语。
她丈夫难以忍受,请吴山施道士作法。正在布坛,山娘娘笑着说:
“施道士只有点小名气,敢来治我!我将让他演一出王道士斩妖。”
王道士斩妖,是民间上演嘲道士无能的戏。山娘娘随即用手按小腹,血脉喷出,施道士的法术果然不灵。
施道士说:“我枕中有避秽符。”于是命他的徒弟去取来张挂,再坐坛作法。
新娘子面有惧色,也坐在几上,挥动笤帚作法,彼此斗了很久。
她丈夫见有个三只眼的神将捉住一只白猴,有五尺来高,扔在阶前,猴子俯伏着。
道士把猴子往地上摔,摔一次小一些,最后缩小到像刚出生的小猫那么大,于是把它放入瓦坛中,用符封上加了印。
不久有股黑气从坛中飘出。第二天把坛丢进江里,新娘子的病就好了。
民间故事:土地索诈
虎踞关有个名医,名叫涂彻儒。他的儿媳吴氏,是举人吴镇的妹妹。
乾隆四十一年六月间,吴氏晚上梦见街坊的总甲李某,拿着簿子来化缘,说:
“虎踞关将有火灾,要募集资金演戏,才能消灾免祸。”
看他簿册上的姓名,都是吴氏认识的本乡人。
正当吴氏犹豫的时候,一个老妇人穿着黄衫红裙,从门外进来,对吴氏说:
“今年这里有火灾,将发生在九月初三日,你家第一个遭灾,这是注定的,不可逃脱。必须焚烧纸钱,买牲口还愿,才不至于有人被烧伤或烧死。”
吴氏梦醒后,才想到总甲李某早就死了。
于是,吴氏就到每个邻居家,告诉他们其中的缘故,并且问他们:“这一带是否有个穿黄衫的妇人?”邻居们都说没有。
吴氏心里有了戒备,当她到土地庙去祈祷时,发现土地奶奶的塑像,很像自己梦中见到的那个老妇人,吴氏恐慌极了。
邻居们听说这件事,也非常害怕,就相互出资演戏,祭祀祈铸,花费了几百两银子。
快到九月时,涂氏全家把所有的衣箱器物,都搬到了亲戚家里,并且从九月初一日起,就不再生火做饭。
到了九月初三那一天,左邻右舍都毫无动静,并没有发生火灾,而涂家至今也平安无事。
民间故事:糊涂鬼
乾隆三十九年,京城里有个无赖名叫韩六,打伤了自己父亲,刑部审讯清楚后把他关人牢里,准备判死刑。
有个侍郎,认为他所打的部位不是致命的地方,想减轻一等判决。刑部尚书秦公,上报皇帝,认为儿子打父亲大逆不道,应该重判。
皇帝于是下旨依尚书所奏的办,派遣刑部司狱司李怀中监斩。三天以后,鬼魂附在李怀中身上,说:
“各位大人都已对我从宽,你却来杀我,我死不甘心,因此来讨命。”
听见的人都很惊骇,觉得这鬼太糊涂了。但是李怀中居然因此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