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兄弟分家，阿哥阿嫂奸诈，破田园、破厝、破家 具分给阿弟，自己分好厝、好田园、好家具。最后分一头 牛，阿哥惊老婆，就问老婆，牛怎么分，他老婆讲;"那人 牵去就归那人。”还教他阿哥“牵牛先牵鼻，见牵牛鼻牛就 来。”到分牛那一天他阿哥就牵牛鼻，叫他阿弟牵牛尾溜① 牛跟阿哥去，阿弟拔尾溜拔了一头牛虱母。 他想，牛全头给阿哥分去，自己只有一只牛虱母，就放 在桌头养，试养望它变牛。他装饭，下厝三六嫂一头大鸡 角②飞上桌，啄去牛虱母。他就啼起，三六嫂问他啼什么? 他讲：“一头牛虱物放在桌头养，给这头大鸡角啄去，日 后我用什么犁田。”三六嫂讲：■■这头鸡角是我的，赔你 吧1 ”他就养鸡角，他倒饭给鸡角吃，上厝阿七公的一头大 狗扑过来抢吃，咬死鸡角。他又啼，阿七公问他啼什么?他 讲鸡角给这头狗咬死。阿七公讲：“这头狗是我的，这头狗 就赔给你。” 他尽心养狗，狗大如牛，他就牵狗去犁田，掏一条牛扁 担横套狗身上，他冷饭丸丢在狗头前，狗抢冷饭丸，犁跟着 犁田。一个敲敲糖人客看见狗犁田，就讲：“这头狗这选 田，今旦会犁好，糖仔担③送给你。”半晡后，田真的犁 ①牛尾溜：牛尾巴. ②大鸡角：大公鸡. ③糖仔担：即货郎担. 好，他就担转糖仔担。被他阿嫂看见，阿嫂问他糖仔担哪里 担来，他讲：“是担糖仔人客，赌狗犁田赢来的。” 他阿嫂跟老公讲：“小叔的狗会犁田，别人送一担糖仔 担，你去借他犬犁田。”阿哥就借来阿弟的狗去犁田，狗没 冷饭丸吃不犁，他就打，踢，三打二踢，狗给踢死去。 阿弟问阿哥讨狗，阿哥讲：“狗不阜山，打死在田坎 边。”他就把狗埋在后门山。过不久，这所在出一支竹，竹 头大，竹叶多，他用手去摸，银一粒一粒落下来。给阿嫂看 见，跟他阿哥讲I "你阿弟后门有一株竹，手一摇，银一粒 二粒落下来，我们去偷摇。他二人去摇，一摇，不见银落， 落下了一粒又一粒鸡屎，他阿哥气半死，拿一把柴角牯④， 两柴角，砍倒了竹。 竹被阿哥砍倒，阿弟拿来做鸡笼，鸡笼放在厅边，上厝 鸡母钻进去生蛋，下厝鸡母钻进去生蛋，一鸡笼都是蛋.阿 嫂看见又借去用，鸡笼放在智兄头⑤，上厝的鸡母钻进去拉 白屎，下厝的鸡母钻进去拉白屎，一鸡笼都是鸡屎，阿嫂以 为是白鸡蛋，叫老公拿篮来，他老公就去楼顶⑥仓里拿长篮 装蛋，两人的手平平伸进去，拿出的不是鸡蛋是鸡屎，臭死 人，他阿哥就拿柴角来砍鸡笼。 阿弟就把鸡屎拿去烧山灰，山灰种韭菜炒蛋配饭，饭吃 饱，担柴去城里卖。到城头，放一屁香到城尾，到城尾放一 屁香到城头，全城的人都觉奇特，衙差晓后，就转报给老爷 听，老爷讲，这是天下奇事，叫衙差把这人传来县堂。一 试，果然是真。就赠他十块银，一头鸡，二头鸭。他嫂看见， ④柴角牯：大柴刀. ⑥兄苗头：即角落. ⑥楼顶：楼上. 问他鸡鸭哪里来的。他讲是自己吃韭菜放了香屁，县老爷赠 给他的. 他兄嫂就叫他老公去后门偷割韭菜，一园韭菜割光光， 拿十几粒蛋炒韭菜叫老公吃，吃后去城里放香屁。他司来到 城前街放屁，放一个屁，由街头臭到街尾，全城店门都关起 来，骂放屁的人烂肠烂肚烂心肝。他又来城里当街放屁，衙 差看见报给县老爷晓，县老.爷也叫元差传他进县堂。他一放 屁屎尿四处溅，老爷讲，你讲假话，就叫衙差打他四十大板， 屁股腔埋一粒柴尖逐出县堂。 他全身骨头痛，屁股血淋淋，一路行一路叫拔尖⑦，他 老婆看见他从后门头®进来，以为是赏钱很多，就跑出。他 一见老婆马刻⑨叫拔尖，老婆以为是叫她拿钱，应一声， "拿钱就拿钱，喊什么?""不是拿钱是拔尖I ""拔什么 尖?》“屁股头的柴尖1 '老婆拔柴尖，柴尖短，拔不出，用 牙齿去咬，柴尖咬出来，一腹肚尿尿汤也跟柴尖射出来。 他阿弟见韭菜被阿哥割光光，韭菜园拿去种萝卜。全园 萝卜只活一株，有槿桶大。他想，大萝卜一个人吃不完，就 叫八个人来抬，抬给县老爸做回礼，县老爸见他会种这么大 萝卜又拾给他，还回送他一粒珠。 他把这粒珠拿转厝，放在桌上，这珠瞑晡头⑩会发光， 又被阿嫂看见，问小叔这珠哪里来的.他讲是萝卜送县老 爷，县老爷回送的。阿嫂不死心，又出式，伏在老公耳朵边 叽咕，叫老公卖地卖厝，去换珠宝送县老爷换官做。老公真 的听老婆话，全部家产卖尽光，换来一块宝镜叫家丁送给老 ⑦拔尖：指拔出屁股上的木头尖 ⑥后门头：即后门. ®马刻：立刻、立即的意思” ⑩事晡头：即夜间. 爷，讲要官拿一个给他主人当。老爷想这人真有钱，买宝镜 送给他，他要做官没这事，只叫衙差把后衙那萝卜抬出来， 他叫家丁扛回，家丁抬回大萝卜对阿哥讲："老爷回送你这 东西。”他一看认出就是他阿弟的那只萝卜，他不相信，去 问衙差，我送好东西给老爷，老爷有没叫我做官。衙差回 答：“老爷官给你做，老爷自己做什么? ”
讲述者：何振雄 男23岁 霞浦邮电局会计 采录者：郑东夫 男40岁 水门学区救弹 采录时间：1987年12月5日 流传地区।霞浦城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