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张家村,村里有个年轻人张大壮。他父母去世,孤身一人打猎生活。
有一天夜里,他突然梦到母亲死而复活,醒来时泪流满面,连忙穿衣起床,推开房门,只见夜空圆月高挂,屋外寒风呼啸。
他不顾寒冷,顺手拎起一把大刀防身,孤身出了院门,一步步走向村外小路,想去父母坟头一看。走出村口不远,只见树林里的猫头鹰突然飞出,从他的头顶飞掠而过,发出一阵恐怖诡异的叫声。
他心中一惊,浑身汗毛一炸。但是母亲的音容笑貌在他的心头浮现,令他周身充满力量。他竭力镇定心神,攥紧大刀,毫不畏惧地迈步走入深沉的夜色中。
他沿着崎岖的小路而行,偶尔会觉得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驻足回首时,却是空无一人。寂寥的小道上,只有枯叶被风卷起,发出沙沙声响。
他虽然心有疑惑,还是快步来到了父母的坟头。他跪倒坟前,回想起父母对自己的种种怜爱,不觉肝肠寸断,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泪眼朦胧中,只见坟头一股小旋风吹来,卷扬起尘土枯叶,眼前更是景色萧瑟。
他不由得目光追随着小旋风,缓缓起身,随着小旋风来到一处荆棘丛中。只见月光下,一个老妇人正蜷缩在地上,一只脚被猎人的捕猎夹子牢牢夹住。
老妇人正伏地哀泣。张大壮连忙走近,俯身伸手搬开铁夹子,老妇人这才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张大壮的面前,竟然是他去世多年的母亲,母亲的面容未改,仍然是那么慈祥和蔼。
张大壮霎时泪流满面,连忙将母亲搀扶起来,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场面令人肝肠寸断。张大壮将母亲背回家中。
母亲叮嘱大壮莫要声张,大壮点头答应。张家村里还有一个猎户,名叫牛麻子。
牛麻子为人歹毒,所下的捕猎夹子极大,布置密集,恨不得将山中所有猎物一网打尽,经常遭到张大壮的告诫,对大壮早已心怀怨恨。
牛麻子经常暗中偷窥张大壮的行踪,唯恐大壮会破坏他的捕猎器具,甚至偷走他的猎物。
次日,牛麻子发现他的一个猎物夹子上留有血迹和狐狸毛发,首先就怀疑是张大壮偷走了他的狐狸。
这天夜里,王麻子悄悄来到张大壮家外,他翻墙而入。只见张大壮家的一个窗口发出灯光。他潜到窗外,捅破窗户纸往里偷看。只见张大壮的母亲正在灯下做着针线活。
他心中一震,惊出一身冷汗。张大壮的母亲去世多年,怎么可能死而复生。他料想老妇人绝非真人,连忙飞快逃窜。
次日,消息不胫而走,张大壮家中藏有老妖怪的谣言迅速传遍全村。张大壮不为所动,坚持每天孝顺母亲,为母亲端茶倒水,伺候的周到细致。
这一天,张大壮进广府城售卖野鸡野兔等猎物,碰到一个算命先生。先生拦住张大壮,疑惑的说道:
“我看你脸色不对,印堂有异,近来你家是否住有陌生人,若有定非人类!”
张大壮摇头否认,先生摇头而去,连连叹息。
张大壮回家后将此事告诉母亲。母亲脸色一变,连忙嘱咐大壮,千万不要向算命先生透露自己的行踪。
大壮点头答应。这天夜里,忽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大壮见母亲脸色苍白,知道母亲惧怕雷声,连忙让母亲躲入衣柜。
片刻后,大壮开门仰望天空,只见乌云渐渐移走,往西南方向而去,雷声停歇,月亮再次浮出云层。
次日清晨,张大壮刚一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全村老少,他们手持刀斧火把,将他的家门团团围住。
牛麻子居中而立,站在一个大石头上,高声煽动:
“烧死老妖怪——”“昨天夜里已经惹怒老天了,烧死她——”
群情激愤,人们纷纷高呼:
“烧死老妖怪!”张大壮生性老实宽厚,不善言辞。此时见愤怒的村民要上门烧死母亲,一时气急,早已变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见张大壮理亏无语,更加疯狂的冲击而上。张大壮伸手阻拦,被一群发疯的壮汉推搡倒地,被一群人踩踏而过。
众人冲入大壮的房子,翻箱倒柜,不见老人踪影。气得扔出火把,点燃家中物件,瞬间大火熊熊,浓烟滚滚。
房子付之一炬。狂怒的村民们一哄而散,留下受伤的张大壮,在地上躺了很久才艰难爬起。
他见家宅被火烧尽,母亲踪影全无,跌跌撞撞的走向父母的坟头,伏地大哭。
张大壮哭得累了,感觉眼皮沉重,恍惚睡着,忽然眼前浓雾弥漫,只见一个老妇人飘然而来。她慈祥的望着张大壮说道:
“我本山里狐仙,见你头顶阳火旺盛,知道你心善仗义,化作你母亲生前模样,暂时躲到你家躲避雷劫。如今大劫已过,却连累你家宅被毁,恶人得逞,我赐你黄金百两,并有一女肖像相赠,此女名叫小翠,家住广府城,她天性善良,家中老父亲乐善好施,你可上门提亲。”
说完,老妇人飘然而去。张大壮猛然睁开双眼,才知自己做了一个怪梦。他的手中却握着一张画像,上面画着一个模样清丽的年轻女子。地上还放着百两黄金。
张大壮为母亲的离去痛哭一场,擦干眼泪后,于次日来到广府城,重新置办家业。又按照梦中老妇人的指点,携带着小翠的画像到她家中提亲。
小翠是家中独生女,父亲见张大壮与女儿有缘,又有梦里神仙牵线,当即同意了这门婚事。
不久,小翠过门,二人恩爱有加,一年后生下一对龙凤胎。此后,张大壮再也没有回过张家村,只听人说,牛麻子在一次捕猎狐狸时,一路穷追不舍,一不小心跌入山崖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