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提起茶壶,往茶杯里斟满茶水,端起后一饮而尽。
“荣王府没有妾室与侧妃,后院清静,日后你便是这里的女主人,内院大小事皆由你一人做主,齐管事与尚嬷嬷会协助你,你可以留下你的孩子陪伴景临!”
听着他逐字说完这番话时,白清灵的眼眸早已瞪的比铜铃还大。
他在说什么鬼话。
“你不必担心本王会给你招惹回其他女人与你争宠,本王没有那时间!”他又喝下了第二杯茶水。
白清灵却觉笑了,笑的眼泪快流出来。
容烨不悦,微微蹙眉:“有何不满?”
“荣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丧偶吗?”
他猛然捏紧了茶杯……
“我不是荣王心悦的女子,我是你儿子心悦的娘,你的终生大事难道就只要这些,你从未想过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本王不需要!”他重重落下茶杯。
茶水溅湿了他的衣物,他浑然不知。
白清灵听完这话,气恼的很。
两个没有感情的人,怎么可能过一辈子呢。
他愿意牺牲他自己的幸福成全容景临,可他凭什么牺牲他人的终生幸福,做他儿子的后娘。
她只觉得可笑:“既然不需要,那你生什么孩子,生了又随随便便给他塞一个娘,你就应该孤独终老。”
“啪”一声,容烨手中的茶水被攥成粉末。
他倏然起身,朝着白清灵走去。
白清灵吓了一跳,转身拍打房门。
这时,容烨已经走至面前。
白清灵见识过他的厉害,怕他又对自己乱来。
“我不愿意做什么荣王妃,倒是那位沈医女,我看得出来,她挺喜欢荣王的,我想她不介意做景世子的后娘。”
说完,他狠狠握着她的手。
白清灵瞪大双眸,身子挣扎了起来:“不要碰我,我就不应该帮你包扎伤口,没你这样恩将仇报的人。”
她抬起了另一只手,用力的拉门,可是房门锁的死死的。
就在这时,身后一长臂从她肩膀上方穿过,握住了门柄,轻易就拉开了房门,然后提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外一推。
“啊……”白清灵失声惊叫,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搭在了廊亭的扶手,这才稳住了身子。
她面带着怒色,猛然回头看向容烨的方向。
此时,容烨刚好从里面走出来,英俊的脸庞被一层阴云笼罩,像极了鬼面罗刹。
她恼意浓浓:“我不用你推,自己会走。”
“那就不必留在荣王府了,他日若再纠缠景临,本王便将你脖子拧下来!”
“你!”他冷冷丢下这番不明不白的话,便快步从她面前走过,去了另一道廊院,似乎准备离开宝新阁。
白清灵这才反应过来,容烨是打算让她离开荣王府。
那她的笙儿呢?
“等等!”白清灵赶紧追上去,可是在走台阶的时候,突然踩着了裙子的一角,身子顿时飞扑了出去。
“啊……”
“砰!”
容烨只觉得腰身一紧,垂眸往下一看,只见腰身上圈着两条细白的手臂……
他薄唇微微划开,大掌攥住了她的一条胳膊,倏然转身,嘲讽道:“跟本王玩欲擒故纵,这么好玩吗?”
“你……你说什么呢,谁要跟你玩欲擒故纵,我方才是不小心的。”话刚出口,白清灵就觉得自己的解释像打在了棉花上,无力又滑稽。
明明前一刻还那么坚决的拒绝他,下一刻,她就跑过去“抱”他。
就算她没这想法,可旁的人却不这么想。
白清灵看了看四周的黑鹰卫和齐管事,众人一副了如心境的模样。
她着急的挣扎自己的手,道:“你爱信不信,我对你荣王妃的位子没那心思,你把我笙儿还我,我立刻出府,再不碍荣王的眼。”
话说完后,她便索性也不再挣扎,只等着容烨给她一个准话。
他若不放笙儿,她是不会自己一个人离开王府。
男人的手劲突然加重,白清灵脸色立刻煞白,在她又欲反抗的时候,他突然将她拉近身前。
两人衣贴着衣,亲密无间。
白清灵讨厌这种感觉……
容烨每一次靠近她,都让白清灵觉得有无数只蚂蚁在挠她的身子。
她激烈的反抗。
而他却腾出了另一只手,搂过她的腰,动作暧昧语气却冰冷到极点:“本王再问你一次,当真不要做荣王妃。”
跟随在他身边的下人们皆是面露震惊之色!
荣王想要白姑娘做王妃?
“不要,不要,不要,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对我的行径跟土匪有何差别,谁会希望被强盗掳上山头做压寨夫人……啊……”
他低下头,含住了她的唇瓣,用力的咬她娇嫩的红唇。
那股疼痛感,让她猛然想起了他与她在西效城门初遇的情景……
强势、霸道、颤粟……还有一股死亡的气息。
白清灵这才意识到,方才她又说错话了。
她双手抵在他胸口,用力的推,而他便用力的扣着她的后脑勺,与她唇齿厮扯。
王府的下人们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
个个提心吊胆又惊讶至极。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荣王对一个女子这般失控。
白清灵抵抗了很久,最后发现他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许她挣扎,她无力的放弃所有的反抗。
身子娇软的依畏在他怀中,泪光楚楚瞪看他。
容烨在对上这双眸子时,脑海里忽地划过了五年前与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她们两个眼睛真像。
他的动作便不自觉的温柔,薄唇轻缓的辗转她的唇……
直到他脑海里那一根弦,快要失控的崩开时,他猛然将她从怀里推开:“备马车,送她母女二人离府。”
森冷的声音重重落下。
白清灵倏地回过神来,她盯着容烨离去的方向。
他脚步很快,眨眼的功夫便走出了宝新阁,留下了难堪的她。
这个男人……真是恶毒,该死,可恶!!
她狠狠擦自己的唇瓣,恼怒的低骂:“疯子,神经病!”
当晚,齐管事就为白清灵安排了马车。
亲自送白清灵离开王府。
到了王府大门,齐管事恭敬道:“白姑娘,您今夜……不该那样与王爷说话。”
白清灵狠狠蹙眉,眼皮子暴跳了几下。
现在一提到容烨,她就浑身痛,心里一股怒气……
但她不是轻易迁怒他人的人。
“齐管事,日后也不会再与你家主子相见了。”白清灵淡淡的说。
齐管事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又道:“姑娘莫要将话说的太满,有时候就是缘份也说不定,王爷是老奴看着长大,他并没有那么坏,王爷洁身自爱,别的王府都纳了一屋子妾室,就荣王府后院是空的,他对小世子体贴细心,老奴相信,若是哪日王爷亲自开口要娶王妃,他必然会对王妃无微不至。”
白清灵嘴角一抽……
她怎么从齐管事的语气中,听出了推销的味道。
还未等她回话,白憧笙就从里面跑出来,欢声大呼:“娘亲,娘亲。”
“笙儿。”白清灵快步走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
尚嬷嬷喘着大气从王府内赶出来,手里拿着一袋子点心,塞给了白清灵:“这是王爷送给孩子的,姑娘收下吧。”
她想说不必,但白憧笙却毫不客气的攥在怀里,哼哼着说道:“还算他有良心,懂得知恩图报,我娘亲爱银票,她受了那么大委屈给你们家世子治伤,你们应该会用银票给我娘亲报恩吧,不用太多,一百两黄金就好了,你们回去知会知会你们家王爷。”
她一边说,一边就往嘴里塞糕点,说话说的有些含糊,但大体的还是叫人听出来了。
尚嬷嬷脸色又黑了,发现这孩子半点规矩都没有,但现在她要离开王府了,她也不好再管别人的孩子。
齐管事不管对谁都是笑脸,小笙儿说完后,便连连点头道:“小小姐放心,你的话老奴会替你转达。”
至于给不给,是另一回事。
谁还能真的跟荣王府较这个劲,真的不要命了吗?
当然,白清灵也是这么想。
她来王府就是为了买自己的命,如今命保住了,她还能真的去跟荣王要钱……
西效被他剁掉的一只手,和王府被他剁掉的两只手,就够了!!
她还要留着手,医走天下。
白清灵把白憧笙抱上马车后,拿出了两包药,递给齐管事。
“这是景世子的药,药量我都写下来了,你回府后便交给苏神医,让他按着上面的方子给小世子打理伤口。”
“另外……”白清灵指着另一个袋子里的药物,板着一张臭脸说:“这是你家主子的药,你拿给他,也叫苏神医为他护理。”
说完后,不等齐管事回话,白清灵便掀开帘子走入马车内。
马车缓缓启动,齐管事与尚嬷嬷往后退了几步。
目送白清灵所坐的马车,这才回府。
而王府内观景楼上,容烨就站在上面,白憧笙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容烨听进去。
齐管事很快就把药送上来。
“王爷,这是白姑娘留给您和小世子清理伤口的药物,用量说明都写在里面,叫苏神医帮您和小世子处理。”齐管事双手递过去。
容烨冷冷的瞥了一眼。
倒是旁边的苏神医,赶紧接过。
他好奇的打开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片,嗅了嗅!
“老夫行医六十载,从未见过这种药,也辩不出是何药材制成,王爷就这样把人放走了,可惜了,她一人把小世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且让小世子伤口恢复的如此好,这简直是……奇迹。”
他一边感叹,一边又将药放回去,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消毒液,仔细的研究一番。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叨:“老夫在小世子身边五年,一直没办法清除掉小世子体内的余毒,兴许这位姑娘有自己的法子,王爷不妨让她留在王府为小世子医治。”
齐管事与尚嬷嬷双双变了脸色。
今夜王爷跟白姑娘就是因为留不留而闹的……
苏神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时,一名黑鹰卫快速走上来,单膝一跪。
容烨垂眸,声音清冷:“查到什么?”
“回禀主子,查到了白昭雪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