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在鄞县当县令的时候,收留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哑巴,这小哑巴呀,无名无姓,连个外号都没有,于是县衙里的人干脆就管他叫哑巴。哑巴虽然口不能言,却异常的聪明。他跟在王安石身边好几年,学会了许多查案断案的本事。这一天呢,一对妯娌来县衙打官司,两个少妇互相指责,拉扯了半天才说清了案由。原来他们两个都是张记米店的媳妇张记米店,由大张和小张俩兄弟共同经营,生意挺红火的。几个月前,大张、小张一起去外地进货,把店里的买卖交给了两个媳妇。一开始啊,周丽两个人合作的蛮好,但日子一长就闹了矛盾。大张媳妇儿告诉王安石,这米店的生意跟从前一样,可进账却越来越少。经过一番观察,他发现,原来是小张媳妇暗地里和对门的光棍李三有了奸情,小张媳妇把店里的许多钱,你偷偷的送给李三。大张媳妇话音未落呀,小张媳妇儿已经在一旁哭声了,泪人儿了。他指天发誓说,大张媳妇血口喷人,跟李三通奸并私赠钱米的正是他自己。就这样,两个女人在堂上你说我,我骂你,哭哭啼啼闹成了一团。王安石一拍惊堂木,喝住了妯娌俩的哭闹。本案当中的李三却已经畏罪潜逃了。但要弄清事实,对于足智多谋的王安石并不难,只需要一番明察暗访,真相就会水落石出。可问题是,眼下王县令痛风的毛病又发作了,他的双腿红肿疼痛,下地尚且困难,去做调查就更不可能了。正当王安石双眉紧锁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哑巴拿过纸笔画了一幅画。这哑巴不识字,又不会开口说话,所以平日里常常用画图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哑巴将画儿双手托给王安石,王安石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画着四样东西,一只打鸣的公鸡,一个蟋蟀,一根垂在河里的鱼杆,一包茶叶。看完画儿,王安石点了点头。他对哑巴说,去吧,仔细查访,如果你能弄清真相,回来后我重重有赏。哑巴点点头,转身下去了。坐在王安石身边的师爷大惑不解,忙问县令请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安石指着哑巴的画儿,笑着对师爷说,公鸡打鸣,喔喔叫a,这是一个我字,蟋蟀又叫蛐蛐。这是一个去字,鱼竿垂在河里,这是一个吊字,一包茶叶则是一个茶字,四个字连起来就是我。据调查,师爷恍然大悟,连声称妙。半个月后,哑巴回到了县衙。他把四幅画恭恭敬敬地呈给了王安石。第一幅画上画着一大一小两棵菜,内科大的菜上了颜色,旁边那棵小的则是白描。第二幅画画的是两只盛满米的勺子头,一个勺子底下画着十枚铜钱,第二个勺子下边只画了一枚铜钱,铜钱旁边还有三个李子。第三幅画上有两弯弦月,月亮底下有两间屋子,头一间屋子里边儿坐着一个挑灯绣花的女子,第二间屋子里边儿那个女人则在对镜理妆。最后那幅画还是月亮底下的两间房屋,前面的屋子门窗紧闭,后边的屋子门窗半开半掩,放下手里的四幅画,王安石撵着胡须笑了。他教过一个心腹衙役,在他耳旁悄悄的嘱咐了几句。过了几天,王安石重新升堂,把张记米店的妯娌俩又带来了。两个女子刚跪下,王县令就开枪了。他对大张媳妇说,你恪守妇道,为人勤俭,可以回去了。大张媳妇磕了个头,说声谢老爷明察秋毫就退下去了。接着,王安石一拍惊堂木,冲着小张媳妇怒喝道。大胆刁妇,你与李三勾搭成奸,把十文钱的米当一文钱的米卖给他,事发之后还要诬陷嫂嫂,还不如实招来。一听这话呀,小张媳妇吓得面如土色,口里一个劲儿地喊冤。王安石冷笑一声,指出了许多人证物证,铁证如山呢,小张媳妇不敢抵赖,羞愧地垂下了头。汪安石提起笔一挥而就,秉公判决了此案。退堂之后,王安石夸赞哑巴为破案立了大功,重赏了他,一旁的师爷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公着手向县令请教。王安石把哑巴的四幅画又拿出来,一一向师爷作了解释。第一幅画上画着两棵菜,那棵大的菜上了颜色,菜叶是青的,菜包是白的。这暗指大张媳妇为人清清白白,内科小的菜上没上颜色,就暗示小张媳妇不清不白。第二幅所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大张媳妇在卖米的时候照价收款,一升米十文铜钱,而小张媳妇因为与李三私通,所以把十文钱一升的米按一文钱的价格卖给他。铜钱旁边画着三个李子,就是暗指李三。第三幅画的意思是这样的,平日里天黑之后,大张媳妇儿都是在灯下绣花做针线,是个规规矩矩的妇人,而小张媳妇到了晚上还在镜前涂脂抹粉,其不轨的用心一望可知。最后那幅画意味深长。每天晚上临睡前,大张媳妇总是牢牢地关好门窗,可见是个心无杂念的女子。但小张媳妇睡觉前却是门窗虚掩,她这么做显然是为了等待情人李三。哑巴的调查结果,明明白白地画在四幅画上,看完这些画,案情的真相也就清楚了。王安石根据哑巴的汇报,派衙役对小张媳妇的奸情,进一步做了取证,这些证据让小张媳妇当堂认了罪。这真是修道哑巴口难言,心明眼亮非等闲。暗中查访巧画图,帮助大人把案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