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明朝的万历年间,浙江台州,有个临海县,临海县是个古城,背山面水,风水极佳,自古就有很多人到此定居,南来北往的客商也很多,算是个比较繁华的县。
这县城里,有户商人,姓陆,家里位置稍微有些偏僻,离这个主街比较远,是个两层小楼,下面是商铺,上面住人。
陆老板夫妻俩,有个女儿叫陆秀芝,已经17了,正是待嫁的年纪,这陆秀芝长得很漂亮,白白净净,又认了几个字,还会打算盘,所以陆家就比较挑剔,不愿意随便把她嫁出去。
可那个时候商人的地位比较低,想高嫁比较困难,除非愿意当妾,那陆秀芝她能愿意当妾吗?她是陆家独生女儿,将来父母一死,这家产全是她的,她怎么会甘心当妾呢?
可是门当户对都是这些同行的商人,她又不甘心。她总想着找个读书人嫁,所以这婚事就这么一拖再拖,就这么耽误着。这天,临海县的县学里,来了个新学监,上面派下来监学的是个年轻的秀才。这个秀才姓花,他先去县衙报到,出来的时候,县令跟着出来了。
县令亲自相送,有不少人在县衙门口围观,全都说这秀才长得是太俊俏了,这陆秀芝当时也在围观。不过,她没敢凑近了,明着去看,却是假装去首饰铺子挑首饰,躲在门帘后面偷看,这一看眼睛挪不开了。
果然大伙所言非虚,只见这位秀才身穿一件浅绿罗衣,头上戴着同色方巾,手里拿把扇子,身长七尺,面如敷粉,玉树临风,实在是风流潇洒。
陆秀芝当时就惊为天人,一下子她就打这心底里爱上这位花秀才了,从此是日思夜想,朝思暮想,辗转反侧。就像得了相思病一样。这陆家隔壁住着个媒婆。这媒婆30来岁就守了寡,跟自己独生儿子在一块生活,把儿子拉扯大。
陆家人不知道陆秀芝偷偷喜欢这新来的秀才,还在托媒婆给自己女儿说亲呢。这天,媒婆又来了,找着一个人,说乡下有个30来岁的儒生,愿意娶陆秀芝。这儒生家里虽然不怎么富裕,但好歹人家过了县试,是个童生,将来肯定要考中秀才,要求陆家得多陪送点。
陆秀芝听了,她那脑袋直冒烟。这跟花秀才怎么比啊?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陆家人还跟媒婆那里讨价还价呢。陆秀芝气的是满脸通红,当时就啐了一口唾沫,什么狗屁儒生,你看看人家县学里的那个花秀才,才20出头,人家就中秀才了,将来必是前途无量,你说的这人三十大几还没考上秀才,谁爱嫁谁嫁,反正我不嫁。
说完,就扭头上楼了,不再理会媒婆,媒婆在底下气的不行,哼哼两声,就回家了。回家就把今天这事跟自己儿子在那叨唠。媒婆这儿子已经长到二十三四岁了,这人不学无术。
这么大了的人了也没什么长进,安心在家里边面啃老。他一听母亲说这陆秀芝的事,哈哈大笑,说道,妈呀,您给人家说了一辈子媒,怎么这点事你也看不穿呢?必然是陆秀芝喜欢那花秀才,所以她才这么说话。
媒婆说,就凭她?我呸,一个商户之女还想高攀人家,也不撒泡尿照照,她也得配?儿子就说了,她配不上花秀才,那配我还可以啊。
媒婆一听,小子,你喜欢他?那咱家也不行啊。他儿子说,怎么不行啊?你听我想的这招行不行?他就跟母亲耳语了几句,娘俩就定下了计策。
第二天,媒婆等陆秀芝从自家门口经过的时候,笑嘻嘻的出来拦住她说,秀芝啊,我听说那花秀才想在咱们县安家呢,县令大人已经在帮他找房子了。
陆秀芝一听,心中一动,那要在本县安家,岂不是要娶妻生子了?她就收住脚步,脸上的神情就有点犹犹豫豫,毕竟姑娘家有什么心事,都在脸上写着,藏不住。媒婆就赶紧上前盯着陆秀芝的眼睛就说,怎么?你喜不喜欢花秀才?你要喜欢,我帮你去说媒。
陆秀芝一听,这心中小鹿乱撞,那就多谢婶子了,一低头就走了。当天晚上大伙全都睡觉了,之后,就有个黑影摸到陆秀芝房间里,陆秀芝吓了一跳,一张嘴还没出声呢,有一只手把他嘴给捂上了。
紧跟着,这黑影就说话了,我听媒人说你喜欢我,想要嫁我为妻,可有此事?陆秀芝当时,她就以为是花秀才,她就连连点头,是有此事,你可愿意?那人就摸着黑坐到陆秀芝床上,把她手拉起来,我房子还没找定,没法即刻成亲,你还需要多等我些时日。
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陆秀芝己心中就认定了这人肯定是花秀才,浑身都软了,哪还有不从啊,俩人就亲热起来。之后接连好几天,这黑影每天都到陆秀芝房中跟她幽会,从来不让陆秀芝点灯。
有一天,她借着这月光,陆秀芝就看见此人手臂上有块暗斑。大概有大拇指甲盖那么大。形状就像握着的一个小兔子。为什么说像小兔子呢?就是有两只耳朵特别明显。陆秀芝就问他这是什么?那人就回答说是小时候给烫的,留的疤。
这天,陆家来了一户亲戚,晚上走不了,就要留宿,可是家里房间有限,陆老板夫妻,就把自己的卧室腾出来给亲戚睡,自己两口子来睡女儿的房间,让女儿去一个小屋里凑合凑合。
第二天一早,陆秀芝起床洗漱,很快,这亲戚也都起来了。可是这陆老板夫妻一直都没动静,亲戚就过去查看,这一看,不得了了,陆老板夫妻双双死在床上,脖子上,一人挨了一刀,这血流了一床一地,这亲戚当时就嗷嗷一嗓子,这死人了,还一下死俩。
有那热心肠的邻居,赶紧帮着报了官,很快官府来人,将所有一干人等都带到县衙审问。仵作验尸以后,把结果告诉县令。
县令调查一番之后,认为这凶手对陆家情况十分了解,应该是熟人作案。再一看陆家财物没有被翻动过,值钱的东西一样不少,那就断定应该是仇杀或是情杀。
可是审了半天,这些亲戚没有一丝破绽,县令一看,那就剩下陆秀芝没审了,就把陆秀芝叫过来,开始审问。陆秀芝也莫名其妙,不知道父母怎么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县令问她什么,她就答什么,没有一丝隐瞒。
这县令就问,你父母当时所睡的床可是你的?卢秀芝说是,当时家里来了亲戚,屋子不够住,所以他们就睡了我的床,我去睡的库房。
县令就问,你平时睡觉窗户可是关着的?陆秀芝听了一惊。她惊的是平时睡觉,那窗户的确是关着的。可自从花秀才来过以后,为了让他方便进屋,自己就每天晚上不再关窗户,可这事怎么跟县令说呀?这也太丢人了。
在陆秀芝的思考当中,就是那么一瞬的犹豫,被县官发现了端倪,当即一拍惊堂木,指着陆秀芝大喝一声,你的情郎是谁?还不从速招来?陆秀芝打小的时候,父母都没跟她说过重话。
这一下,这县老爷跟凶神恶煞似的,堂上衙役一个个如狼似虎,陆秀芝当场就坐地上了。活这么大,没见过这阵仗,没等再问,全都招了。
把花秀才哪天来找的自己,之后几天又是如何如何,竹筒倒豆子一般,一点没剩全说了。
县令一听,把花秀才叫来,花秀才来到公堂上一看到陆秀芝就说了,我不认识这人,我从来没见过她。县令问他,你有没有去过陆家?花秀才就说,我来本县不过半月有余,我没有四处逛过呀,我也不知道陆家在哪啊?
陆秀芝当时就哭了,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分明我们之前是那么恩爱。花秀才一听,连连摆手,姑娘,你可别乱说,你不要凭空侮人清白。
县令见了,他想了想,问陆秀芝,你说他是你的情郎?那他身上可有特征证明他是你的情郎啊?陆秀芝赶紧说,他手臂上有个兔子形状的疤痕,是幼时被烫伤的。
花秀才当时就撸起袖子给众人看,一瞧,这胳膊白白净净,非常光洁,哪有什么疤痕呢?这下陆秀芝傻眼了,我明明看见你手臂上有疤呀,那两只兔子耳朵可明显了,怎么会没有了呢?
县令一瞧,这得细问了,慢慢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细细的问。就问出了那媒婆曾经答应给陆秀芝说亲,就是说这位花秀才。而且媒婆有个儿子,二十三四岁,不学无术,这些全问出来了。
县令一听,八九不离十了,命令衙役把媒婆儿子带来,带了以后,不用审,不用问,把袖子撸起来,衙役过去按住胳膊,把袖子一撸,果然手臂上有个兔子形状的疤?县令大怒道,凶手就是你,还不从实招来?
媒婆儿子一看事情败露了,他也一样,那疤掩盖不了,这叫证据确凿。只好全招了。原来,前一晚他去找陆秀芝,结果进屋一摸。床上有一男一女。他想怎么这陆秀芝又有别的情郎了?大怒之下抽出刀来就下了毒手。
至此,案情真相大白,花秀才当堂释放,媒婆儿子收监,秋后问斩。陆秀芝虽然这个未婚失贞,但是她跟杀人案没有关系,也当庭释放了。
故事结语:姑娘未嫁之前还是要谨慎一些,这个例子虽然太极端了,但是恰恰说明不要冲动做事,以免一失足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