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哈尼梯田,阳光照射在水面,宛如打碎了的天空之镜。遥遥看去,水面光影闪烁宛如镜面,田埂也变成了线条,纵横交错。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山峦、梯田和村庄,田园犬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哈尼族的农夫赶着水牛在耕田,公鸡站在栏杆上远眺,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和谐安详。
元阳梯田位于云南省云阳县的哀牢山南部,是哈尼梯田的核心区。哈尼族开垦的梯田随山势地形变化,大田大达数亩,小田如簸箕,数不清的梯田层层叠叠修筑在山坡,梯田坡度在15度至75度之间,梯田最高级数达3000多级。元阳梯田是哈尼族人1300多年来生生不息雕刻的山水田园画。2013年红河哈尼梯田被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元阳梯田主要包括坝达梯田的1.4万多亩,老虎嘴梯田的6000多亩,多依树梯田的上万亩。坝达、老虎嘴、大瓦遮的落日梯田,多依树的梯田日出、云海,老虎嘴的彩色梯田,爱春的传统蘑菇房,箐口的哈尼山寨和哈尼族民俗文化都是元阳梯田不可错过的美景。
哈尼梯田在哀牢山的深处,核心区位于元阳县的新街镇。我们一行人先从昆明乘火车到建水,再改乘客车去往新街镇。建水到新街镇的客车一天一趟,中午从建水出发,下午再从新街镇返回,途经个旧、南沙。从南沙开始,客车开始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进山,真正的山路十八弯,窗外便是高山悬崖,仿佛行走在云端。
山路绵延,到达新街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高山之上的太阳依旧高挂在天空。新街镇地处高山,房屋层层叠叠依山而建,青石台阶一级接一级,一副山城“小重庆”的模样。小镇曾是元阳县城,如今有些破旧,却依旧难掩昔日的繁华。
“之”字形公路将其分为四个阶梯,最上面的貌似是佛教寺庙和小树林,嫌爬坡太累没上去;第二阶梯是如今的繁华之地,梯田广场和商业街都在此;第三阶梯多为学校等基础设施和居民房,房屋大多闲置;最下面的应该是后来新建的居民房,沿公路而建,大多还比较新。站在梯田广场,远眺四方,宛如置身人间仙境。
穿梭在新街镇的街道上,仿佛行走在一座古老城市。和纪录片里的城中村一模一样,破败的房屋随处可见,广告墙上到处贴满了租售房屋的广告,衣服和被套花花绿绿的挂在院子里。青石台阶显然少有人走,青绿色的苔藓随处可见,时不时有几个少年在巷道奔跑嬉闹。
城市的活力与衰落明显的区分了开来,只剩一条街道还是商铺林立,行人如织,与其它区域形成明显区隔。当一个城市不再具有政治交通地理的优势时,就会不断衰退,比起新街镇,新县城南沙显然更适合未来的发展。
新街镇并不能看到梯田,在小镇逛了会。傍晚时分,到达箐口才真正见到梯田。夕阳洒落梯田,纵横交错的光影镶嵌在大地之上。箐口的梯田层级并不是很多,地势较为平缓,村庄在上,梯田从村庄一路向下衍生而去,田边有两位村民在挖地种菜。
哈尼族人把土地利用得恰如其分,每一块土地都有它的用处,在梯田旁的小片地里种点自家吃的瓜果蔬菜。在箐口短暂停留后,乘车前往坝达看梯田落日。从箐口开始,梯田越来越多,惊叹遍布山野的一片片梯田。
坝达的观景台需要门票,想着没意思便没进去,在观景台的下面树林里找了一小块空地。山坡上,刚好可以看到坝达梯田的全貌,夕阳影影绰绰洒落梯田。梯田遍布山坡,一块连着一块,水面倒映着夕阳,田埂就像一根根的线条,纵横交错。山下的田里有村民在犁田,人和水牛倒映在夕阳里。
一路往下,便是哈尼村寨,偶尔有村民在路旁,不过我有些不太听得懂他们的方言,只能简单应和几句。如今的村庄大多都已经是新房,保留了传统蘑菇房的一些外形外,建材都换为了更持久耐用的了。房屋建在山坡,地势比梯田还要抖几分,哈尼人把平地都用来修了梯田。村里的小广场上,一只鸡歇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夕阳。
村庄离梯田有些远,便不再往下,留在广场看夕阳下的梯田。村庄的广场都是些游人,鲜少有本地村民,偶尔路过的赶鸭子、赶牛的也只是匆匆离去。看着夕阳从远处的山头一点点消失不见,梯田的水面颜色随着夕阳几经变换,从橙黄到紫红,再慢慢褪去颜色,只剩下一片光亮的镜面,最后隐隐消失在夜色中。
在坝达看完落日,天空迅速黑了下来,到多依树的影友客栈时已是一片黑暗。在村里闲逛了会,没有找到合适的饭庄,只好在客栈炒了几个家常菜,饭后便早早睡去。高山村庄的夜晚泛着些许凉意,行走在黑暗的乡村小道,空气中弥散的水汽清晰可感。多依树的夜晚无比的寂静,没有景区的喧闹和闪烁霓虹,几盏路灯散落山间村庄的小路。
为了看到多依树的日出,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起来赶往观景台。多依树的早晨大雾弥漫,昏黄的灯光在雾中散发着微弱的光线。观景台已经有了好多人,相机的脚架都架了起来,等待着日出的到来。我们一行人在观景台较低的地方找了个位置架好相机,等待云开雾散后的日出。
等待总是漫长的,仿佛时间都变慢了些许。大雾迟迟不肯散去,梯田随着雾的流动若隐若现。等待许久,雾还没有散去的迹象,观景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离去,等了快两小时后我们也决定离去。
大雾散去已经是吃过早点之后,没有再去观景台,而是一路向下往梯田走去。太阳依旧躲在山头的云朵里,时不时露个脸,把梯田的水面照亮。梯田在村寨的下面,往下便深入到了梯田里面。清晨的梯田,鲜少有人去,几只鸭子在梯田里觅食。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在田里走过了,自从家里的农田不再插秧种稻,田便已荒芜。如今再次行走在田埂之上,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坐在田埂上看着父母在田里插秧的美好时光。
行走在田间,进入眼帘的只剩下眼前的几片梯田,缺了无数梯田层层叠叠的壮美之色,多了一股融入自然天地之感,仿佛自己也是梯田的一部分。撩一撩田里的水,感受一下泥土的松软,听听沟里水声哗哗的流向梯田,远看山里的村庄在雾里若隐若现。一切显得如此自然而美好。
很遗憾,直到中午太阳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外加未来几天的天气也不是很乐观,便决定当天下午随即返回建水。从多依树回新街镇的路上,顺带在路边买了一点当地的红米和紫米,想着带回家尝尝。当看着成片的梯田消失在视野里,在惊叹梯田的壮观之余,更被哈尼族人的勤劳而折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民族才能够修筑出如此伟大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