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老头儿,攒了八缸金子,埋在牛槽下边了。一天,老头儿去喂牛,就看牛槽底下钻出八个人,个头儿一般高,都打着黄裹腿,一个跟一个顺着大门往外走。老头儿寻思,莫不是这八缸金子走道儿了?他拿个棒子撵去了,到跟前就问3 "你们上哪儿去喷? ”这八个人说, “上席墙家去。*老头儿抡起棒子就打,“啪嚓” 一下打在最后头的一个身上了。“哗啦” 一声,人都没了,老头儿一看掉下半拉缸殖子。老头儿回去拿锹在牛槽底下一挖,八缸金子全没了1这回傻眼了,拿着缸磕子又撵下去了。
东庄有个李二,家里穷得丁当乱响,眼看媳妇要猫月子①了,房子大窟窿小眼子直漏风,没办法,就把炕席拽下来,把墙挡上了。老头儿撵这八个人,眼看进老李家院儿了,也跟着走进来,进屋就说:“我走累了,想在这儿找个宿。*李二说* “我们家没地方,女人要占房②了」老头说* “屋里没地方,在外屋地下也行。“李二心肠挺软, 一看老头儿这么大岁数了,真有点儿累或,就把外屋放柴火的地方归批归摭,让他在那
①・月子*坐月子.
②占flh生殖子.,
儿歌下了.
老头儿刚歇下,里屋孩子落生了,是个小子,李二挺乐,就叫老娘婆①给起个名.老娘婆说,“看你们这屋搁炕席挡着墙,就叫‘席墙'吧!"老头儿一听“席墙,,没错了,这金子一定落到这儿了,这孩子准是一个有福的人。等吃完饭了,把老娘婆送走了,老头儿就对李二说:“你要听我的话,你就在外屋地下挖,准能挖出金子来。”李二是个实心眼子,看老头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挖上了。一挖真挖出来一缸金子。李二就有点. 儿纳闷了。老头儿说% “你再挖,一共能挖出八缸来,有一个缸还掉下了半拉殖儿。” 李二一听,又挖。不一会儿,不多不少,正好挖出来八缸金子,有一口缸真掉了半拉豳儿。老头儿把缸殖儿往上一对,正是一个缸上的。这下李二就更蒙了,问老头儿这是怎么回事。老头儿就把他家的八缸金子跑到这儿来的经过和李二说了。李二说,“这金子既然是你老人家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老头儿说:“金子到你家来了,是你儿子的福气,我一点儿也不要,我就认你孩子个干儿子吧,他长大以后别忘记了我就行。”李二看老头儿的心眼儿挺好使②,也就答应了。
天亮了,老头儿急着往回走。李二看这八缸金子老头儿一点儿也不要,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就做了八个大馒头,一个馒头里装了一块金子,交给老头儿,说:“大哥, 金子你一点儿也不要,就算拉倒。我给你做了八个馒头路上好吃,这总该收下了吧?" 老头儿说,“既然兄弟给我做了,我就拿着,“李二找个破布口袋,把八个馒头装上,老头儿就背走了。
老头儿背着馒头,越走越沉,越走越渴,半道儿上过个小屯,就到一户人家去找水喝。这家的老两口子听说是找水喝的,就满招满待地让到了屋里。老头喝完了水,一寻思,离家也不太远了,这馒头路上也吃不着,再说背着还挺沉的,就对老两口子说, “我这有八个馒头,路上也吃不着,你们要不嫌弃,就给你们留下吧。“老两口子也没推辞,老头儿把馒头扔下就走了。
老两口子一看八个又白又大的馒头,可乐坏了,老太太说‘ “咱们丫头昨晚才猫下③,正愁没什么下奶呢,这回就拿这八个馒头下奶去吧。”老太太说完,就把慢头装到筐里,乐颠颠儿地就上姑娘家去了。
李二一看老丈母娘拿来八个馒头,心里一愣,这不是我给老大哥做的八个馒头吗?拿过来掰开一看,一点儿不错,一个馒头里一块金子。李二问丈母娘这八个馒头是从哪儿弄来的,丈母娘就把老头儿喝水的经过说了,李二这才明白。弄来弄去,八缸金子一个没少又全回到了李二家。
①老娘婆,接生婆.
②心眼儿好使,心地善良.
③承下.生下毯子.
李二发财了,席墙长大了又发奋读书,大比之年,进京赶考,得了个头名状元。席墙做了大官,不忘干爹的恩情,把干爹接到了府上。老头儿末了归终,也享上荣华富贵了.
讲述者*宋双贤女65岁汉族杼兰县开源乡
农民不识字
采录者*李凤歧男43岁汉族干部高中毕业
采录时间* 1987年
采录地点:舒兰县开源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