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候,卓秉恬宰相告老还乡，回到成都棉花街，过起清闲的百姓生活来。 有天，卓秉恬青衣小帽打扮外出转耍①，遇到那边鸣锣开道的过来了，他没来得及避 让。开道的上前要抓他，这时候,坐在轿子头的看到是卓秉恬，喊了声“慢着! ”赶紧下来拜 见卓秉恬。原来，这个人是卓秉恬的门生。卓秉恬说:“你不要声张，晓得我在成都就是了， 我不愿再应酬了。另外，请你给我找个蒙童，我来教他，有个事情混要好些。” 卓秉恬的门生就把一个提督军门的娃娃,介绍到卓秉恬那儿去读书。 这天，提督军门的老太太做生，成都县的县官、华阳县的县官、成都府的大官和将军、 总督，都要去给老太太祝寿。因为卓秉恬是先生，所以也请了他。从前的客厅头有个炕，炕 上有张桌子，桌子的左边是上首，右边是下首，炕是留给大官坐的。 那阵有个习惯，官当得越大的，来得就越晚。卓秉恬先来了，那些人见他那么大的岁 数，又是先生，就请他坐在上首。卓秉恬因为坐惯了这个位置，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总 ①转耍:游玩。 150 督来了就坐在下首位置上同卓秉恬摆龙门阵①了。过了一会儿将军来了，总督见老师没有 动,就起身让位给将军。有些坐在底下的官看到就不安逸，认为他一个教书先生啥子了不 得啊?身份那么大，总督来了他不让,将军来了他也不让! 一会儿安席了，将军和总督很客 气地说:“先生请入上席。”卓秉恬没有推辞就入了上席。 那些刚才不安逸的人，便趁敬酒的时候挖苦卓秉恬说：“先生，你这辈子是头回坐上 席，在过瘾哇? ”卓秉恬说「不对。不算这回我都坐了三次上席。”那些人一听先生说他坐了 三回上席，以为先生在说大话，就问「哪三回喃?”卓秉恬说「第一回是洞房花烛后，新姑 老爷回拜丈人时坐了上席。第二回是赴琼林宴请坐的上席。最后一回是告老还乡时，皇帝 赐宴。皇帝在侧边陪了我一会儿，我坐的是上席。”那些人听了才晓得说拐了，原来面前这 位先生就是卓秉恬宰相，一个个赶忙下座赔礼。
讲 述 者：李德基 另74岁 满族 成都市西城区干部 私塾
采录者：吴军女 25岁文化专干高中
采录时间、地点：1987年4月于成都市西城区
附记: 卓秉恬，字静远,号海帆.四川华阳(今双流县)人，清嘉庆进士.曾任御史,武英殿大学士、顺天府尹, 咸丰中卒.谥文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