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年间,任丙村有个姓任的小户人家,家中还算富裕,户主任二平,娶妻王氏。
王氏生下一女阿珍后,不久病死。任二平又续弦娶了牛氏,生下一子。
牛氏素来心狠,对阿珍非打即骂。
这日,阿珍干活时,一不小心,失手将一只饭碗打破,牛氏一阵拳脚落下,将阿珍打得倒地不起。
牛氏见阿珍在地上哭泣,又连声咒骂,要阿珍滚出家门。
此时,阿珍刚刚八岁,她见后娘再也容不下自己,如此下去,早晚得死在后娘手里。
阿珍爬进屋里,从柜子里偷偷取出母亲唯一的遗物,那就是母亲生前请人画的一副肖像画,揣入怀里,又踉跄站起,抹着眼泪出了家门。
任二平从外面回来,不见了女儿阿珍,也不过问。
阿珍离家后,沿村乞讨,夜里宿在一座破庙。
这夜,皓月当空,阿珍躺在庙里的草堆上,从怀里掏出母亲的肖像画,但见母亲面带微笑,正亲切地望向自己。
阿珍不觉失声痛哭,泪眼朦胧间,看见母亲从画中飘然而出,伸手为她擦拭眼泪。阿珍感动万分,含笑睡去。
这天,天寒地冻,阿珍一整天没有讨到吃食,又冷又饿,病倒破庙,浑身发烧。
夜里,阿珍忽然听见庙门处传来声响,睁眼一看,但见一个女子飘然而至,正是她的母亲。
母亲的手里端着一碗药汤,一勺一勺地喂给阿珍,又看着阿珍昏沉睡去。
次日醒来,阿珍发现自己不再发烧,疾病痊愈。
她舔了一下嘴唇,感觉唇边还留着一股子药香味。
她忽然想起昨夜的梦境,一切犹如真事,不觉泪如雨下。
阿珍连忙展开母亲的画像,但见母亲的手里忽然多了一个小药碗,母亲的神情间充满了关切,眉目间还带着一丝忧色。
这夜,任二平正和牛氏及儿子在家里酣睡。
但见月明如昼,窗外忽然风起,月光霎时暗淡下来,一股阴风平地刮起,咣当几声,那两扇屋门从中打开。
一个白衣女人的身影飘然进门,任二平和牛氏都惊恐地望着来人,吓得不敢动弹。
只见那女人头发披散,两只冷幽幽的眼睛从头发间望来,闪动着嗜血的幽光。
任二平缩在被子里,颤抖着问道:
“你是人是鬼?你要干什么?”
女子倏忽飘近了,低声冷笑道:
“我是阿珍的娘!”
闻听此言,那牛氏吓得周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道:
“你来干什么?你的女儿早就不在这个家了!”
女子恨声道:“就是你把她逼走的吧?”
“不是我逼她走的,是她自己走出家门的,村里人都看见了,不信你去问邻居。”
白衣女子厉声呵斥道:
“胡说,明明是你虐待她,逼得她走投无路!”
话音刚落,女子嘶吼一声,手臂高扬,十指忽然亮出,指甲骤然变长,灰黑的指甲犹如铁钩一般,闪烁着寒光。
任二平惊叫一声,一头钻进棉被之下,那牛氏也埋头就钻。
但听刺啦一声尖利声响,女子指甲一闪落下,凌空一扫,那棉被从中裂开。
利刃般的指甲一撩,两片棉被嗖地飞起,落在地上。
那牛氏缩成一团,指着任二平道:
“是他叫我打你女儿的!”
白衣女子嘶吼道:
“哪个都跑不了!”
说罢,十指下插,像十根利刃一般,噗的一声插进两人的身体,喷出十个血柱。
两人同时发出惨嚎之声,被女子轻轻叉起,高高举着,飘然出屋,扔在了院里。
次日一早,村民们被一股血腥味引来,但见任二平夫妇赤身躺在院里,身上几个血窟窿,早已流血而死。
村民们将他们用草席裹了,埋在乱葬岗了事,任二平的儿子自此开始讨饭,沦为小乞丐。
这夜,阿珍又在月光下展开母亲的画像时,忽然发现母亲的十指上粘有血迹,任她如何擦拭都无法抹掉。
这天傍晚,大雪飘飞,寒意刺骨。阿珍乞讨了一天后,沿路往破庙而行,忽见雪地里僵卧着一个小乞丐。
阿珍连忙将小乞丐背回庙里取暖,又给小乞丐洗脸喂食,这才发现他竟然是自己的弟弟。
姐弟俩见面,抱头痛哭。阿珍问起弟弟沦落街头的原因时,这才得知父亲和后娘早已死于横祸。
此后,姐弟俩总是一起乞讨,互相搀扶而行,倒也饿不到肚子。
不久,阿珍远方的舅舅听说阿珍家中变故,赶来寻到阿珍,将姐弟俩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