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生辰许愿或新年祝福,除了博爱地期望世界和平、社会繁荣外,最常见就是希望身体健康,来日事事美好。政局是否稳定、经济是否步步高升,看新闻消息就知道;身体状况也有生理指标可作评估,凭数字就能厘定阁下是健康或是亚健康;但面对物事,怎样才算得上美,又如何称得上好,就说不出所以然来了。若然为「美」下达个定义都困难,试问如何能及时地发现美感受美?纵使有天天降神迹,让「人人期望可达到」,恐怕在蒙宠之时仍是蒙然不知,只能白白与美好错身而过。
向往美好,是自古以来人的天性,古人以羊大为美,而「美」也象征着所谓的「好」。果子外形美,代表着新鲜和营养;异性体态美,代表着强壮和优生。古人虽然天天寻求美,一生追逐美,但他们要求的美好也相当简单,吃得饱穿得暖,好生养富劳动。
如今谈美,尤其谈论女人的美丑,较多是从外观上而言。美女嘛,就是要高鼻子大眼睛瓜子脸,可是鼻要多高眼要多大、哪一种瓜子才能雀屏中选呢?没有答案。要身形高佻肥瘦适宜比例恰到好处,还要懂得衣着品味具有穿搭风格,可是要达至哪一类头身比、哪一袭潮流风才能入围备取呢?谁都说不准。回归本源,古时唯君子所好逑的美人,在《关雎》中的那些「窈窕淑女」,是指幽静美好的女子,从来与高矮胖瘦无关。
自己的笔记本内,记录着以下一则故事,好像能与谈「美」略略攀上关系。历史真榷性无从稽考,也早已忘记了文章的出处和登载时间。今天偶然翻了出来,细看之下,觉得颇有意思:
宋朝的大文学家苏东坡,是中国文学史上赫赫有名的才子,他有一位才华洋溢的妹妹,却默默无闻。只因当时的女子被束缚成「无才便是德」。
话说有一次苏东坡与某禅师一起打坐,结束后,苏东坡问禅师:「师兄,您觉得我打坐的样子如何呢?」禅师面带笑容的答道:「东坡兄打坐的样子很庄严,好像一尊佛。」禅师反问道:「那东坡兄觉得我打坐的样子如何呢?」只见苏东坡语带嘲讽的说:「我觉得师兄打坐的样子好像一堆粪便。」说完之后便哈哈大笑,只见禅师微微一笑,一点也不生气。
苏东坡回到家后,很得意的把日间的事告诉苏小妹。苏小妹听后,语重心长的说:「禅师心中有佛,所以看你像一尊佛;哥哥你心中有粪便,所以看别人就会像一堆粪便。」苏东坡听后惭愧得无言以对。
「心美,看什么都美」。一个人的心中有美善,看什么都顺眼;反之,一个人心中只记认丑恶,就看什么都不顺眼。「美」在人的心中,可以在世界任何角落,也可以随时出现在这平凡却温暖的人生刹那间。
因为美不是泛化的外物,感觉随心,因此不必刻意去寻求,不必追逐以拥有;也正如此,我们无法为所谓的「美」定个准则。更多时候,美是抽象得无法形容的存在。再者,每个人对美的见解都不尽相同。就如拈花一朵,你若念其出处,它就低若尘埃,你若念其去处,它就高而清雅。这只得各自用心去体会去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