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之前写在方格子的旧文章,因为一起在写作的蛇建议可以搬家到这来,我就搬了。果真这是个文思泉涌的好地方!
写的比较安心了,决定要慢慢把之前的东西搬过来,一边搬来的同时,更能确定自己愿意写下去,因为每一个时刻的纪录都无法复制的,就像没有一滴水能第二次流过同一条河。
把之前写在方格子的文章,搬来这里。
忘记在什么情况去到永和这里了,全台湾人口密集度最高的地方。他带着我去的,也许我们本来要去吃一家他以前工作附近的店,但是店似乎是关了或没有开,我们在那绕呀绕呀,他就绕到这条街上来了。
这是一条很热闹的街,在他以前工作的附近,路边摊会有一些很小的摊子,但摆上几乎是吃到饱餐厅的阵势,你可以想像的到跟想像不到的东西,都有卖。
他坐下来,似乎熟门熟路地点了一样的东西,他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数一数二能经常吃着一样的食物的人,也许是因为长年吃素所能选择的东西已省去一半所练就的一种,舍去的决断力!
我对小吃摊永远充满好奇,小吃摊反而是我的大障碍,经常卡在小菜跟各种小东西的「冬季限定」、「夏季限定」跟「时价」的表格出不来。
所以我们出去吃饭经常让他点菜,我知道等我点完,已经误餐的我们就会昏倒。
小吃摊上菜很快,劈里啪啦,他开始说起那时在这附近吃东西,误打误撞碰到了他的乐团偶像。他说因为这位乐手的团实在太冷太冷了,当他跑过去跟乐手打招呼,并且可以细数他的每一首创作时,那乐手傻了,也乐了,也是这样,开启了后来他们一起承租咖啡店的店面的不解之缘。
他继续说着这边附近的密集跟改变,然后没有停下来的一边吃着。我突然问他:「你以前不是有个部落格还是什么有在写东西吗?怎么没有把这些事情写下来」他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他吞了吞口中的面条才说:「因为就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写了」。
后来他继续吃东西,变得安静,我可以辨识出这种安静,就像你的手要伸进一个米缸,明明也知道那只是个米缸,装着就是一般的米,但随着手用力插深的力量,米粒渐渐淹没前臂、上臂,会突然想拔出来。没来由地想抗拒自己再深入米缸的底部,你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只觉得自己不想进去,所以就不写了。
仿佛那里面不再是白色的米粒,而是黑色的烂泥
我之所以想问他,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曾经看过他写的东西,表现出另一个他的调性,另外是随着跟他东奔西跑在城市里生活,我看着他的耐受性,可能比这些更替的店面都强,如果把他们写下来,应该可以纪录一些事情。
那天的他特别安静,我想他应该是想起什么事情了。会把这张照片挑出来,也是觉得他没有纪录下来有些可惜,当时的我很想写些什么,但我记得当天他说着遇到乐手的事好开心,我也跟着兴奋,是的,快乐太多的我总是浮躁,写不出东西。
我们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完全没有我们一起的照片,成为我的一个遗憾,希望自己能开始把一点点也好的感觉记下来,我总是在一切准备结束后开始写作,写作经常成为我的涅槃状态,而结束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一开始。
只要能结束,就会再度开始。我这么告诉自己。在与人的关系当中,我想还能成为坐在路边的小吃摊,面对着佛陀一起吃面的那种人。对他不愿把手伸向密集的深度记忆的瞬间,我在泥沼的底部,告诉他这里没有恐惧,也不会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