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
我一般有空时,都是去保龄球场A打保龄球的,而那里只有在早上才能打得较为便宜,所以我一般都是在那段时间打打保龄球。但在约1个月前某天上午,因为突然有要事而错过了A的优惠时间,因此我改为去下午也挺便宜,甚至比A的优惠时间更为便宜的保龄球场B打保龄球。虽然B的优惠时间比A的还要长一些和便宜一些,但是因为相对于自己的家来说,B的距离比A的要远得多,所以我一般不太会去B打保龄球。只是如果我错过了A的优惠时间,或是遇上A因各种原因而让我无法打保龄球的情况,我也会考虑去B打保龄球,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出现便是了。
就在我去B打保龄的那天下午,由于那时还是暑假,多了很多人打保龄球,所以我知道我很可能需要在那里那待一段时间才能拿到球道。可是最后我却等了超过2小时,而这么长的时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甚至使我错过了B的优惠时间,因此我无法用最便宜的价格拿到球道。虽然这对我来说已是最近数个月以来较少遇到的较大的挫折,可是这终究是因为我没有事先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以及是自己选择了一直等下去(毕竟带了2个私家球的我可不想就这么回去),我只是觉得是自己的见识还是太少了。加上我可以一边站着等待一边看其他人打保龄球,所以对于这2小时的等待,以及随之而来的额外的金钱上的付出,我也没有多大的怨言。
正当我终于可以拿到球道打2小时的保龄时,打了约1小时后因为球道某些机器有一些故障,在理应出现全部10个球瓶时3号瓶就是放不下来,所以我按照惯例按下求助按钮。一般来说,这种问题大多在1分钟内就能修好,可是那次我却等了超过20分钟,最终职员也没能解决问题。到最后职员干脆暂时先不继续修理,而是先让我继续打保龄球,否则的话我余下的40分钟可能都只能就这么等下去,而且在惯常做法下B也不太可能把修理所用掉的时间补回给我。既然我不能在职员修理球道问题时打保龄球,我当然是接受职员暂停修理的决定(所以在整个过程我也没有表达过自己的不满),改为珍惜我还拥有的打保龄球的时间,即使在少了3号瓶的情况下本来就不易做到的全中对我来说将变得难如登天。
在最近这数个月,我都很少感到明显的愤怒,最多只是偶尔以有点愤怒作为释放压力的借口,但是这一次我的内心是真的很愤怒。这是因为与我很多年前去过的另一间保龄球场C不同,那时C明显是无心经营所以球道经常出现各种不容忽视的问题,反观B不但平日是很用心的去经营,生意在近期更是怎么看都是蒸蒸日上。虽然我知道我这次在B的经历只是单纯的不幸(而且那些负责维修的职员那时比我还要不幸多了),但是在和C的比较下,我反而更难以接受我竟然会在B遇上这种用超过20分钟都无法修好的问题,特别是当这种问题大多都能在1分钟内修好。反观如果我是在C打保龄球时遇上这类问题,我是可以较为平静和淡然在看待这一切的,毕竟我是在知道C是无心经营的前提下,依然选择在那里打保龄球的。
启发
即使在B打完保龄后不久,我还在B那里收拾自己的东西时,我依然一度愤怒得有大力摔破保龄球的冲动,乃至我都能「看见」自己的内在小孩这样做的画面了。但是由于我平日有自我觉察的习惯,加上那时我打的是自己的私家球,我当下依然明白如果我真的摔破的话不但是自己的损失,更会对B和附近无辜的顾客造成很大的困扰。正是这种自我觉察才让我明白,原来当情况大幅偏离我的预期,而我又认为我的预期不论在情在理都相当正当和充分时,我便会稍为有一种类似于被背叛的感觉。所以我很庆幸我没有顺着那股冲动行事(也没有用任何形式对外展示自己的愤怒),而是选择了观照这股愤怒背后那种仿佛被背叛的感觉,如果没有这次的挫折,我不知道我到底到了何时才能有这种顿悟。
不仅如此,当我在回家的路上比较A和B时,提醒了自己B本身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不太适合我而已。相比之下,原来A对我来说本身就是非常好的保龄球场,我能在A打保龄球对我来说本来就很幸福,只是我在此之前一直都没有清晰地意识到这点。要不是我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有不少陌生人,我早就让自己毫无保留地表现出自己的喜极而泣了,所以我改为在内心感受自己这份感动,毕竟这次的经历能让我怀着感恩之心享受在A打保龄球的乐趣。即使我在此之前便一直珍惜在A打保龄球带来的喜悦,但是在这次经历后我在A打保龄球时比以前感到更加幸福,因为我此后每一次去A打保龄球前,都会略为回忆这次在B所遇到的挫折。
除此之外,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在这段只有数分钟的喜极而泣的状态里,我确信自己正在短暂经历能量层级540(喜悦)的境界。因为我能在这次对我来说已经是最近数个月以来较大的挫折中,由衷感恩自己在这种状况下依然发自内心感到喜悦和幸福,而这是我有记忆以来都没有经历过的,即使我在数年前经历了比这种小事还要大得多的逆境。在此之前,我也有过数次类似于这种无条件的喜悦的短暂经历(也有喜极而泣),但它们都是源于一些在顺境中有点难得的自我突破,例如打保龄球打出了一些我以前做不到的纪录。而这和在这次挫折中感到的喜悦是有点不一样的,因为只有这种挫折中的喜悦才能让我明白,我平日经历的顺境到底有多美好,而有些特别重要的自我觉察也是只有在挫折中才能被观照出来。
虽然这次在B打保龄球的过程木身,是我打了数年保龄球以来性价比最低和打得最不开心的一次(不考虑完事后的自我觉察),也是最辛苦和麻烦的一次,但这次也是对我来说至今最宝贵和难得的打保龄球的经历。因为这次挫折本身即使不是什么大事,但却能让我带着感恩之心去A打保龄球,也让我更珍惜和享受往后在A打保龄球的喜悦和幸福,更让我头一次亲身经历能在挫折中感到喜悦是何等值得感恩的幸福。假如我早就知道,这次在B打保龄球会变成这样的话,我还是会再一次作出这种看似愚蠢至极的选择,然后欣然接受接下来的挫折。因此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那次去了B打保龄球,或者应该说,偶尔作出一些有点愚蠢却又依然安全的选择,反而往往能得到一些正常情况下很难得到的意外收获。
反思
这个挫折给我的喜悦,让我再一次思考自己如何看待和面对我的工作是否续约的问题,虽然我最终没有改变自己不续约的决定,但现在我对这个决定已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假如我在自我成长方面就像一双脚掌,而我从事的工作就像是这双脚掌所穿上的一双鞋子的话,那么我决定不续约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这双脚掌已然变得很大,而这双鞋子相对上便变得太小了(另外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我预见这个工作环境在可见的将来很大机会会急转直下)。虽然这双鞋子一直都没有什么大变化,也一直都很好,而这双脚掌能在2年内成长迅速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穿上了这双鞋子,可是到了现在这双鞋子已经不再适合这双脚掌了。这双脚掌在最初穿上这双那时相对上较大的鞋子时小得只有能量层级250(淡定),但随着这双脚掌成长至能量层级310(主动)乃至350(宽容)而变得能舒适地穿上这双那时相对上不太大也不太小的鞋子,到了这双脚掌成长至能量层级400(理性)时穿上这双那时相对上已经变得较小的鞋子已经觉得挺辛苦了,直到这双脚掌试图成长至能量层级500(爱)时这双鞋子根本相对上小得几乎不可能让这双脚掌在穿上这双鞋子时变得那么大(而这种变相削足适履的「痛」对我来说也是极其难以忍受)。
不过,正因为经历了在B打保龄球的挫折所带来的喜悦,我才明白假如我在上班时整体的能量层级已经可以轻易维持在540的话,我绝对会很高兴地续约。因为这意味着我很快便能享受对自己来说前所未有的逆境,以及其中带来的巨大喜悦和幸福,也能很好的锻炼自己在自我成长以外很多其他方面的工作能力,乃至更为珍惜和感激平日看似理所当然的顺境。遗憾的是,如果现在能量层级还是太低的我遇上我所预见的逆境的话,我恐怕要在上班时把自己整体的能量层级一下子下降至250才能安稳地生存下去,也就是用尽一切符合规章制度的方式来保护自己而毫不理会同事以至客户和公司的利益。由于我觉得把自己弄成这样对自己和别人来说都实在是太可惜及遗憾了,所以我并不想继续待在这种再怎么美好都变得很不适合我的地方,反而是应该把变相被自己浪费的位置空出来,并由比我能干和热心得多的人顶上。
如果沿用一双脚掌和一双鞋子的比喻,那么假设这双脚掌能在穿上这双鞋子的状况下成长至能量层级540那么大的话,那么这双脚掌便能一边享受这种穿上相对上极小的鞋子时带大的极大痛苦和辛酸所带来的巨大喜悦和幸福,一边更为珍惜和感激能穿上大小适中的鞋子所带来的舒适和美好。这是因为和真正的脚掌与鞋子不同,这种比喻下的变相削足适履对这双脚掌带来的伤害是完全可逆的,而当这双脚掌在完全康复后,反而能得到进一步的成长空间。具体来说,虽然我在完约前1个月开始便只在上班时才感到异常强烈和持久的睡意(而这种睡意不论在上班前不久还是下班后不久都不怎么存在),而我在此期间也一直就着一边尝试维持自己的工作表现一边和这种睡意和谐共处而感到困扰不已(因为这种睡意明显源于我的内在小孩在试图无条件地爱自己的前提下非常抗拒继续这份工作),可是这只是代表自己还没能做到无条件的喜悦而已。如果我能做到无条件的喜悦的话,我会一边享受这种在极强的睡意中维持极高的工作表现这种极其微妙的状态,一边更为珍惜不用上班时那些相对上精神很多的幸福时光,同时依然能在工作时无条件地爱自己又不会伤害别人或公司(乃至感激自己能有这个机会)。
当然,我至今依然没有后悔自己不续约的决定,因为现在的我如果可以在可见的将来内把自己整体能量层级提升至乃至维持在500已经很不容易了,能量层级540对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太过遥不可及。而且,我也明白自我成长往往只能一步一脚印,很难经常有着飞跃性的突破,所以我知道在短期内从挫折中感到喜悦对我来说还是可遇不可求的幸福。比起执着于自己要何时把能量层级提升至什么水平,更重要的是一边享受活在当下带来的快乐,一边放轻乃至放下愈来愈多的不必要的控制,毕竟要求自己达到无条件的喜悦这种要求本身就是一个相当虚妄和不必要的条件。所以,现在的我只是不带强迫地尝试从愈来愈平凡的人事物中发掘出愈来愈容易感受到的幸福,这样我便能对着愈来愈多的人事物怀有愈来愈大的感恩之心,内心也愈来愈能维持着细水长流一般的平淡中的喜悦。
展望
除了尝试把自己整体的能量层级提升至500外,或许我也会在安全的前提下偶尔故意给自己一些没有危险的挫折,这样除了是为了让自己有更大机会更常地体验挫折中的喜悦外,也是为了让自己在顺境时感激自己所拥有的幸福。这是因为自己的生活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相当平淡和安稳的(这对我来说本身便是极大的幸运),如果我能从看似再也平凡不过的细节中感到幸福,并为此感激这些人事物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的话,我便能愈来愈切身体会到真正持久的幸福其实一直就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用食物作比喻,假如对我来说咸鱼白菜也很好吃,偶尔吃麦当劳或肯德基对我来说已经算是豪华的美食的话,那么绝大部分食物对我来说都会是非常美味。这样一来,只要我偶尔给自己一些完全可逆的挫折,我便会愈来愈能体会到「没有挫折」本身便值得我感到幸福和喜悦,能让我由衷地感恩的外在的人事物也就会变得愈来愈仿佛无处不在。
当然,我不可能厉害得总是能完全地活在当下,因为我偶尔也会有短暂地有点活在过去或未来,甚至是活在想像的时候。我或许会因为没能如实地活在当下而错过了一些挫折带来的喜悦,或是因为没能维持觉察地生活而对一些近在眼前的幸福视而不见,但我也能理解和接纳自己会有这些时候,甚会愿意尝试无条件爱上在少数时候会忍不住稍为逃避现实的自己。毕竟我除了比绝大部分人都要幸运得多外,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各种外在条件都很差的废物,我不需要总是感到无条件的喜悦,我什至可以喜欢上各方面都远不如很多人但依然幸福地活得愈来愈真实的自己。对我来说,真正重要的是一边享受和珍惜自己如此幸福和幸运的这一生的旅程,一边带着内心的喜悦来回馈社会和在情况许可下怀着善意帮助别人,也不忘感激自己一直以来所拥有的一切。
在经历了那次在B打保龄球的挫折所带来的喜悦后,因为我借此明白了自己平日的顺境本身便是莫大的幸福,所以现在的我经常能自然而然地面带真诚的微笑,甚至到了要自己收起这种微笑反而会感到不舒服的地步。虽然这次的疫情带给了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不少的麻烦,但对我来说其中一个不幸中的大幸是,这样我便能带着口罩而不会让身边的人感到不安,如此一来我便没必要在有陌生人在附近时刻意制止自己发自内心的微笑(不过我依然希望这次疫情能快点完结)。即使我这种微笑本身并没有直接给予任何人实际上的伤害或损失,而其他人怎样看待我自己也是与我无关的对方的自由,但因为我身处的城市很少有人会在别人面前看起来无缘无故地微笑,所以我不希望因为自己感到细水长流式的喜悦而吓倒一些不明就里的陌生人(当然这也只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可能性)。我并不认为我身处的城市中有很多人有着这种玻璃心,但是我的确是亲身经历过极少部分人在情感上是真的如此过敏,因为我希望自己能理解这种人和接纳这种过敏(这些人本身才是这种过敏的最大受害者),所以我不想简单地认为看见自己看似没来由的微笑便大受刺激的陌生人完全只是他们自己出了问题(对我来说只是尝试带着同理心多走一步)。
作为MBTI中的INTP-A和九型人格中的5w6(自我保护附属子型),直到半年前我都非常难以想像现在的我竟然会变得如此感激自己幸运得能幸福地享受活在当下的喜悦,毕竟那时的我还没有和自己的内在小孩「恢复邦交」,所以还无法自然而然地直面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不过现在的我还无法独自处理少部分最为核心的恐惧和心理创伤)。虽然我这种MBTI和九型人格类型一般而言都非常不活在当下和非常远离自己的情感,但它们往往也很喜欢独处和很不愿意为别人而活,或许是因为这样我才可以从一开始便没有「别人的眼光」这种沉重的包袱,因而才能只用了不到1年的时间便透过和自己的内在小孩多次的内心交流而轻易地看似做到了很多人辛苦了数十年都远远没有做到的活出真实的自己(所以直到现在我都怀疑我可能只是自以为是或是「灵性逃避」而已)。反过来说,假如世上绝大部分人都像我这样只把别人的眼光视为了解自己的盲点和确认自身的行为对别人的影响的另一些角度,而不再让别人经常大幅影响自己的重大决定的话(也就是把自己的生命中过半的股权都收回在自己手上),也许整个社会乃至人类文明本身都早已因为无法继续运转而彻底崩溃了(因为大部分现代人长期对科技的过度依赖弄得他们的真实需要变得太过复杂和碎片化了)。真是如此的话,或许所谓的幸福地享受活出真我的喜悦只是精神世界中的幸存者偏误甚或是灵性层面上的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么作为这种情感上的弱肉强食中的幸运儿的我也许还真的要偶尔承受一些对自己没有危险但总得有人承受的挫折,这样的话或许在身心灵上自私到极点的我便能一边感激挫折带来的成长一边尽量避免那些在能量层级中被「牺牲」的人承受这些他们不愿也无法承受的挫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