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州府门口有一对石狮,右边那只闭着嘴巴,没有表 情‘左边那只却张着大门，傻乎乎地笑着。这是石匠打的 吗?不是I 传说圆山东麓有个叫柴郎的，从小跟父母种田，有时上山 砍柴，有时下水摸鱼，手脚勤快。父母给他在西坪订了一门 亲，女的名叫琼华，口幼聪慧过人，挑花刺绣,烧饭喂猪， 细活粗活，秤样能干。她的父亲是个不爱劳动，一心只想当 官发财的腐儒，人们尽叫他“官迷”。官迷为了应考，把一 份家业花得精光。结果，妻子饿死了，他也饿得头发晕，只 得放下书本，拉着女儿琼华到柴郎家来投亲。 柴父是个朴实农民，看到亲家那付穷酸相委实不瘪，就 热情地把他父女留下. 舒服的日子特别快过，转眼过了三年。这一年又逢科 期,官迷接连作了几夜当官的美梦，可囊空如洗，京城路途 千里，没钱插翅难飞。不上考场，官从何来?思来想去，只 好老着脸向亲家求助。 柴父平时节衣俭食，维持两家人的生活,巳经是不简单 了，哪来的余钱呢?官迷死缠硬要，柴父只好咬紧牙关卖棹 一片地，勉强凑足盘缠,让官迷上京。 官迷走后，柴郎和琼华两小无猜，说说笑笑,无拘无束 亲热极了0村里人都说他俩真是天生-•对，地配一双。 不久，官迷考中进士，出任漳州知府。他差人来接球 华，硬把她两人活生生地拆散了。从此，柴郎食不知味，终 日不说不笑，琼华离开柴郎，睡不成觉，经年脂粉不施。 为了完成儿子婚事，柴父把一切备妥，叫柴郎到漳州城 内提亲。 官迷一见柴郎，有心赖婿，又说不出口。他眉头i皱， 就想到南山金翅鸟，北海夜明珠，是两件稀世之宗，从来没 有人得到，何不乘机叫柴郎去取?如取得到，我升官又发 财，把女儿给他娶走算了,如取不到，我再把婚事赖掉不 迟。主意打好，他对柴郎说： 知府千金女， 岂能配村夫， 若要迎亲事， “两宝”为聘物： 南山金翅鸟， 北海夜明珠。 柴郎听了，心想：岳父当了官总爱面子，讨两件宝为聘 也不算多，只要有地方找，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耙 出取来。 为了琼华,为了未来的幸福生活，柴郎带足衣食加匆离 家。他日夜兼程，一直往北走呀,走呀,整整走了七七四十 九天，终于来到北海，纵身一跳，跳进海里,活象一条鲤 鱼。他拼力钻呀钻，钻了三天三夜才钻到海底。摸了.好久， 夜明珠摸著了。柴郎取了夜明珠腾身上崖，藏好珠子,返身 向南又走呀，走呀，也整整走了七七四十九天，走到南山坡 前。金翅鸟歇在山顶椅桐树上，他爬呀爬，爬了好久才到山 顶。抬头看，金翅鸟在树稍又跳又唱,遍体金光闪烁,闪得 柴郎睁不眼。他猫着腰，鼓足劲，一直往上攀呀攀，好不容 易才攀至树稍，眼看翅鸟唾手可得，金翅鸟却飞走了。柴郎 急得跳下树来，拔腿猛追。金翅鸟飞得快，柴郎追得急。追 呀，追呀，一直追到漳州府门口。 最后飞的金翅鸟垂着翅膀累得飞不起了，“吓咔”- 声，落在府门口左边石狮背上喘着粗气。最会跑的柴郎腿都 跑假直了，再也迈不开步。一见金翅鸟停下来，他又急也赶 上去抓,想不到死石狮经金翅鸟一•碰又活了，竟张开了大 口，金翅巧一跳，躲进石狮嘴里。真是自投罗网。柴郎喜在 心头，上前一手抓住金翅国。谁知道石狮是听金翅鸟指挥 的，不等柴郎缩回手，石狮嘴一合，咬着柴郎的手不放。柴 郎手握得愈紧，石狮咬得愈狠，咬得柴郎面容失色，汗流如 注。那只金翅鸟也被柴郎抓得骨酥筋软，嗽啾号叫。一吱一 班谁也不肯松开•点，双方相持不下。 府门口的石狮咬人，怪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入 宫迷的耳朵里，他立刻跑出来看。 柴郎这时已痛得有气无力，看见官迷，他断断续续地 说：“宝贝我……已取回，就是抓金翅鸟的手被石狮咬住抽 不出来，夜……明珠在我身上，给……琼华……不，请她亲 自来取去……当个纪念吧……” 官迷•听取到T贝，顿时心花怒放，随即命人快去把小 姐请来。 再说，琼华白柴郎去取宝那天就开始盼呀，盼得茶饭不 根，日见消瘦。她猛听柴郎取宝回来，不待更衣打扮就冲了 出来，•眼看到柴郎乂黑又瘦的手被石狮咬着，琼华一时情 急，把石狮嘴掰开，把金翅鸟抓了出来。 官迷一看又把金翅鸟夺走了。 柴郎回过身来紧紧抱住琼华。琼华也不回避，索性倒在 啜郎怀中，脸上挂着眼泪笑了。 人们在欢笑声中，祝福一对布情人终于结成眷属。 官迷一手拿着夜明珠，一手抓着金翅鸟，心满意足地左 看右看。这时金翅乌一动不动，官迷以为它是给柴郎捏死 了，把手稍一松开，金翅鸟一挣，挣脱了手，拍拍翅膀飞走 了。官迷急忙去抓,左抓右抓，夜明珠失手掉落在地上，被 金翅鸟一起衔走了。 金翅鸟带着夜明珠越飞越高,官迷的头也越抬越高。突 然，空中掉下i块白闪闪的东西,官迷认定是夜明珠落下 来，登时转忧为喜，忙抖开衣服去援。谁知，“叭”地- 声,这东西正好落在官迷的鼻子上，官迷用手一摸，热糊糊 的,原来是金翅鸟扃的屎。宫迷闻闾臭味急着抹，愈抹愈宽 愈巨，怎么也抹不掉了。 直到物在，戏台上扮贪官的,也还抹着白鼻子。石狮自 金翅鸟普开后又死了，那张嘴不错再合上去，至今还在傻乎 手地笑着呢!
讲 述人;柯如恩，淖州故事员。 采袤人：东 宇，已故，民间牙医， 器录时间：1 9 6。年于梦城。 流传地区：闽南一带。 原螯漳州民研会编I 9 8 1年《金港》报 选自山东民研会编《故事大观》创刊号
